那天,我随着剧组的车,到深山老林里去拍戏。这让我感到了无比的高兴,因为我又有钱可挣了。
吃过早饭,我们一行8人坐上了剧组的专用汽车……陡峭的山路上,汽车沿着光亮的公路平滑地向前行驶,?##底急赶蛴夜找桓鏊劳涫保蝗挥攵悦婵吹囊涣敬蠡醭迪嘧玻苑郊撇幻睿治奚舜笱牛呒奔泵γ吡恕?
而我们的车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挟着人们尖利的惨叫,冲出了路面,一个跟头翻下了山去。重重地坠入到深谷。接下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bsp;当我似乎有些知觉的时候,感到身下流淌着一种粘粘的东西,身体在撕心裂肺的痛,耳边依稀传来救护车的呼叫声,还有许多嘈杂的人声,很快我被一种什么东西抬了起来,然后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也真是太幸运了。灵魂在云朵里晃来晃去,最后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体。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哭泣,我想努力地使自己睁开眼睛,可是我办不到。其实不必睁开眼睛,那飘逸的酒精气味就已经告诉我,现在我已经躺在了医院里了。
“哭……哭……什么……呢?”我的声音像室内的墙壁一样苍白。
“闫朝!你……醒啦,你终于醒了,你知道吗,都快把我给担心死了”在我身旁守候已久的慧茹早已哭成了泪人。
“没事,这有什么呢”我依然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伤的有多重,只觉得我的头上已被包上了厚厚的绷带,一条腿也被重重地打上了石膏,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别再逞强了好不好,那样会害死你自己的”李彤也围了过来,她的眼睛里也包着泪花。
“是啊,闫朝,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杨诺也开口说话了。
我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来:“嗯……谢……谢……你们”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样的话”杨诺无奈地笑了一下。
我也冲他笑了一笑,我不知道我的笑容究竟会是多么难堪。
“我以为你真的再也回不来”慧茹抹干了脸上的泪水:“你知道吗?你们一行8个人,共有两个人生还,其余的六个人当场就已经摔死了,汽车,还有随身携带的摄像机,灯具也被摔的支离破碎了”
是啊,人生无常,我已好几次大难不死了,这让我真的看不清以后的路。
哎,还是好好地享受生活为妙吧,否则那就真的对不住我自己……
“慧茹,杨诺你们都回去吧,我来照顾闫趄就可以了”李彤说。
“不用,还是我来吧”慧茹带着一脸的醋意,但说话还是很和善。
“慧茹,李彤你们还是都回去吧,让杨诺在这儿陪陪我就可以了”我推辞着。
“对你们都回去吧,让我在这儿就行”杨诺重复着。
“不,还是我来吧,我很想陪闫朝聊聊天”李彤的脸上显出了惊愕、紧张、沉默的神色。
“嗯……也行”我又吩咐杨诺和慧茹:“那……你们都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
慧茹下意识地白了我一眼,酸溜溜地走了。这使我突然意识到,前一段日子,慧茹对史说过的那些有关“爱情”的话。
我只能祈祷——但愿她们之间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希望她们能像亲姐妹一样和平共处下来。
“闫朝,都是我害的你,你发生这样的事,我知道我是有责任的”李彤望着我眼睛里是深深的悔恨。
“别说这些话了,其实这也不是你的错”我笑了笑。在我的心里也的确窝着一团愤怒的火,这火在体内烘烘地灼烧着我,但我不想把它吐出来,所以我没有说出恨它的话。
“现在还想吸毒吗?”我又关心的问。
“不想了,一点也不想了”她摇摇头,又用一种欣赏的眼光望着我:“谢谢你,要不是因为你,我真的不知道我的生命要归向何方……你知道吗?我前生的生命已经没有了,你以为我现在还活着吗?其实,我早就已经死了,如果说我还活着的话,那我现在的生命也是你给我的”
我们彼此深望着对方,良久都没有说话。
“闫朝,看的出慧茹也是挺爱你的”她突然间问道,又像是在试探什么。
“那又能怎么样呢?我们一个天堂,一个在地狱,她爸是一家报社的主编,还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呢,我……我怎么会配上她呢”我十分自卑地说道。
“你知道吗?”是我打破彼此的沉默:“我……我也已经染上毒品了”
“什么!这是为什么呀,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傻事?”她突然像是癫痫大发作。
“当初……当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毒品只不过是一只纸老虎,是能够戒掉的,没想到一沾上那东西,就像吃上了定身丸一样,周围的一切都虚无缥缈了……不过还好,要不是让我去体会一下毒品,我还一直蒙在鼓里,永远都觉得你是一个弱者,但现在我不那么以为了”
“谢……谢你”她的眼圈陡然间红了。
“还谢(卸)什么呢?我现在还不够残吗?”我笑着,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
“都伤成这样啦,你还逗呢”她诿婉地笑了一下,又接着关心地问道:“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没事,怕什么,死不了的”我故意硬着心肠说。
“说真的……有些时候我真的很欣赏你倔强的性格,能在任何境遇面前,无论悲伤还是痛苦,你都能笑的出来”她久久地望着我,目光中有种怅然惹失的迷茫:“这样的人哪怕是极其平凡,也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闫朝,看我给你带来什么?”慧茹提着一袋高档次的脱脂牛奶,还有几包吃的东西,兴高采烈地冲着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