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最重要的事,伺候好了童贯。‘揭密计划’,暂缓执行。”范昌茂看看蔡京的眼睛。
蔡京猛然向后靠在椅子上,“我曾经最讨厌的事,就是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一个人、一件事情上,这个经验促使我一直安稳地走到今日。想不到最关键的时刻,我居然要放弃这个教训了!”
“人生就是一场豪赌,赢了,你或许有机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输了,可能一无所有、一切从头;但不赌,你永远都没有机会体验那种刹那间生与死猝然交替带来的震撼,得与失之间全没有分别。平凡的人可能会安稳的过一生,但他注定一辈子永远过平凡的生活,永远没有机会成为人上人,永远被别人踩在脚下。大人,决定权在你之手。”范昌茂往后靠在椅子上。
“事情到了今天,我还有选择吗?”蔡京喃喃道。
范昌茂轻笑一声,“其实生活就像一场戏,我们都是其中的一个角色。这场戏没有班主,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认为适合的角色。你可以在里边封王拜相,也可以选择默默无闻做一个生活的旁观者,还可以选择做一个布景的小厮,全然没有分别。我们虽然改变不了生活,但可以紧紧扼住命运的咽喉,让它按照我们自己想要的方式发展。也许过了这几天,大人可能出将入相,也许过了这几天大人可能一无所有,但如果大人不选择,永远都只会是一个钱塘推官,再不能进京。”
啪!桌子上的茶杯应声折倒,茶水顺着桌面啪啪滴在地上。
“你说的对!如果不赌一把,我永远不知道下一刻等着我的将会是什么,光是这种对未来琢磨不透的刺激,就值得我赌一把。”蔡京狠下决心,范昌茂松了一口气,自己到底没有看错人。
“朱冲会有什么待遇?”
范昌茂哈哈一笑“大人放心,相信朱冲现在一定过得比我们好多了。说不定都不记得我们交给他的任务了!”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蔡京吩咐下人把桌面打扫一下,重新上了一杯茶。
“对了,从真定传来消息。‘鲁壁藏书’现世了!”
“什么?真的?”范昌茂没有了往昔的冷静、沉着。
“哈哈,当然是真的。以前还没有见过昌茂如此失态呐!”范昌茂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事情是这样的,据说出现的是一个奇怪的建筑,成六角形,上部一个大圆环。不知道为何,这幢建筑居然没有门。众人一直找不到进去的办法。所以,这奇怪的建筑到底是不是‘鲁壁藏书’,还有待考证。这是真定的探子传来的有关那幢建筑的图像。”
范昌茂顺手接过一副绢亳,“能把建筑画的如此活灵活现的人,称其为一代大师亦不为过。”
蔡京轻笑了一下,“昌茂眼里确实不错,这是一个叫张择端的人画的,据说此子颇有绘画天赋,师从鲁一夫,不过是记名弟子。”
范昌茂大吃一惊,“居然是鲁一夫的弟子,那就怪不得了!鲁一夫自成名到现在,大概只有这么一个几名弟子吧?”
“确实很不错,他还画了一副汴京城汴河两岸风貌的画,比得上上次那吴源清送来的罗锅张的那一副了。不同的是罗锅张描述的画面在大宋每个城市随处可见,给人一种既真实又超脱的亲切感。而这个张择端的画,则纯是对汴河两岸风光的描写,有强烈的写实效果。我打算把这副画送给那童贯,昌茂说怎么样?”
“只听大人这么说,我就迫不及待地想欣赏一翻了,大人说会怎么样?”
“哦?哈哈哈哈哈,以后有机会的,以后有机会。现在这副画在汴京大哥的手中,等咱们到京师了,我就把这副画让昌茂好好欣赏一下。”
“如此就多谢大人了!”范昌茂恭了恭手。
“对啦,昌茂你可不老实吆!”
“什么?大人此话从何说起呀?”范昌茂看了椅子上得意洋洋的蔡京一眼,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又不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