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菡闻言,抿嘴轻轻一笑,说道:“奉先就是这样,将军既然跟他同在父亲帐下效力,以后会慢慢习惯的。”
郭靖又一次被董菡的浅笑震撼,连忙收摄心神,施礼说道:“在下尚有要事,告辞了。”
董菡答礼,说道:“将军慢行,恕不远送。”
郭靖点点头,便往前门方向走去,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又回身说道:“夫人……”
董菡也停住脚步,转身看着郭靖,等待他说下去。
郭靖挠挠脑袋,带着抱歉地说:“本说好了夫人若有用得着胡某的地方,胡某必定效劳的,可是刚刚接到相国的命令,明日我便要带兵前往虎牢,所以……咳,不过夫人乃相国之女,即使有什么事,自也有相国在。因此胡边虽然食言,倒也不甚惭愧,呵呵。”
董菡没料到他要说的是这个,心里微微触动,便说:“有劳将军记挂,愿将军旗开得胜。”
郭靖心想,我这次去,是寻机会带关东诸侯来灭你老爹的,恐怕到时你不会愿我旗开得胜了。
当下揖别,出了牛府,便往城外赶去。到了城外,已经是中午时分,那三千士卒早就肚子饿了,偏生带的干粮不多,早已吃完,却也确实不敢擅自离开营地,所以虽然洛阳城便尽在咫尺,也只好等候郭靖回来,不由叫苦连天。
有些士兵嘟囔说胡将军是不是已经在和董相国大鱼大肉了?哪里还会记得我们啊?
立即就有别的将士喝斥,说胡将军连自己的封赏都拿出来跟我们共享,怎么可能忘记我们?
话音刚落,郭靖果然就回来了,三千士卒见郭靖居然回来跟他们一同吃饭,不由大喜,齐声欢呼,一时声震四野。洛阳城北门的守兵都吓了一跳,连忙爬到城头上看是怎么回事,却看见是外面扎营的三千士兵在欢叫,不由都暗骂神经病,大中午的不好好吃饭,叫什么叫啊?
却说郭靖已经联系了洛阳城的粮吏,传了董卓口谕,很快,粮吏们带来了兵粮,于是士兵们在城外埋锅做饭,一时间青烟袅袅,煞是壮观。
郭靖吃过了饭,命令副将依旧管督好士卒,自己便再度入城,往王允府上去。
王允正用过午饭,听闻他前来,急忙出迎,郭靖已经走了进来,两人相见大喜,便到客厅里用茶。郭靖简单说了说河内战事,不过却将跟郭二有关的部分隐去了。王允听罢,连连赞叹,说:“边儿果然有能耐,如今更得相国宠信了。”
郭靖点点头,低声说:“我们的运气不错,第一步计划,已经基本完成了。今天,在牛辅府上,相国还命令我明天就带兵去虎牢。”
王允一听,眼中光芒一闪,缓缓说道:“关东联军在河内失利,却在荥阳打了个胜仗,逼进虎牢关,这也是上天有意相助我们吧。不过这第二步计划实在很是冒险,一定要准备周全,谨慎行事。”
郭靖点点头,说道:“我在外寻找机会,大人你在城内经营布置,保持秘密联系,等到两方面都时机成熟了,我们才当机立断,一举制胜。”
王允点点头,说:“我有个机灵的心腹小厮,你带他进军营,一同带到虎牢,由他作为我们之间的联系信使。”
郭靖说:“大人,这小厮必须绝对忠诚可靠才行。”
王允点头,说:“这个倒放心,不是绝对忠诚,我不会使用。对了,我们的书信,必须用一种隐蔽的方式来写,旁人若是看到书信,仅仅看到我们互谈家常,而我们自己却能看到其中的真正含义。”
郭靖一听,心想这老狐狸心思可真是周密啊,于是问:“大人说得很对,大人可有方法了?”
王允说:“我想到一个办法,我们的读信方式,是每隔若干个字读一字,因此写信的时候,也就是按照这种字数间隔,把真实的含义安插到字里行间,如此旁人便无法读懂。”
郭靖呵呵一笑,说:“司徒大人此计大妙!不过我恐怕有心之人可能也会想到这个方法,若书信落到这种人手中,反复研读之下,恐怕仍会露出马脚,所以这个安插真实含义的‘字数间隔’,不可固定一种,不妨以六、九,九、六,六、九,九、六,这样的间隔循环,则可增大了隐秘的程度。只是写起来就麻烦一些。”
王允微笑点头,说:“甚好!那就如此定下了!”说罢他高声对门外招呼道:“小广?”
过了一小会,一个十四五岁、小厮模样的少年跑了进来,衣服上还带着些泥点,来到王允身前,躬身问:“大人有何吩咐?”
王允看着他衣服上的泥点,皱皱眉,说:“咳,这位便是胡边将军,你明天便随他出征,胡边将军的家书,由你专门传送。”
小广点头,对郭靖说:“胡将军,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小广去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