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平为了弄清孙云良的死因,一连几个小时等候在滨海医院的解剖室外。门终于开了,他忙迎向身着蓝色罩衣的法医:“你好,请告诉我他的死因!”
法医秦梓冰冰地回答他:“脑溢血。”
“自然死亡?怎么会呢……你是不是搞错了!”曹平惊讶得不由自主地抓住秦梓的肩膀。
秦梓用劲摆脱曹平的手:“作为法医,我只有三个月的经历;但人体解剖学是我的专业,我在国内最高医学学府整整学了四年!”她解下口罩矜持地笑笑,再摘下头上的帽子,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滑了下来。
曹平局促地把手背在身后,秦梓是局里新来的法医,当时她来报到时,他还感觉到奇怪,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怎么会喜欢上在死人身上动刀!他的眼光从她娇美的脸上往下滑,停留在她高耸的胸脯上:“对不起,你的结论与现场堪察……极不吻合!”
“那就另请高明吧!”秦梓无可奈何地耸耸肩。
曹平看见出现在走廊上的罗森大夫,心中一喜,不由大声喊道:“罗森大夫!”
罗森认出了曹平:“你好,什么事?”
曹平向罗森指指解剖室:“我需要确切地知道他的死因。”
“尸检是秦大夫在做……”罗森为难地搓着手:“她是医科大学的高材生,这……”
秦梓极为合作地将手里的解剖报告递给罗森,罗森微微对她一笑,转身对曹平说:“好吧,我去看看…”
曹平抱歉地望着秦梓,想对她说点什么,秦梓装着没有看见,迈着轻盈的步子,随罗森走进解剖室。当秦梓的背影消失在手术室里,曹平突然感觉她像一个人,像谁?他在脑海里搜索着。当一个少女的影子逐渐在他眼前清晰时,曹平骇异了,她像楚辞给他说过的林子!他回忆着像片上的人,秦梓与林子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尤其是她腮边深深的笑靥,与守在侯家大门里两个警员形容的黄衣少女相差无几!那个在侯玉良书房神出鬼没的少女,竟然在他眼皮底下拿走已经收入采样袋里的衣服,且来无踪去无影……曹平拨通了警局的电话,要求将秦梓的资料立即传到他的手机上。很快,秦梓的资料来了。她今年二十一岁,出生在渔子溪,祖上是当地的名医,她十六岁考上医科大学,毕业后以优异的成绩被警局录用。
出生在渔子溪,姓秦,祖上是当地名医,这一切与曹平了解到的秦林的情况吻合。然而,如果她是林子,从年龄上说不过去;说她是曾在侯玉良身边出现过的黄衣少女,倒有几分可能。总之,她与秦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许从她身上,能将那一团乱麻理出个头绪。曹平叫来两个曾经在侯家宅院里守候过几天的警员,让他俩躲藏在暗处,待秦梓从手术室出来后进行辨认。
曹平走到大厅外,看见陆原的车来了,便迎了上去。“局长!”
“听说你在这儿,”陆原指着设有假山、池塘的花园:“去看看。”
池塘里,荷花早己凋零,塘边的秋菊却在带有寒意的风中怒放。陆原望着在风中飘散的落叶,颇有感慨地说道:“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我当年进警局的时候,也象你这么年轻,转眼间就到了花甲之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我正想奋蹄,有人却挥刀把我的蹄砍了……”陆原借点火吸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还记得那个侯雨?”
“侯市长?”
“对。说实话,我对他这个人并无恶感。但一件件案子,都在他管辖的范围内发生;海关查获走私文物,有他签名要求放行的真凭实据就有好几起!文物被盗,恐怕他难脱其咎……哼,釜底抽薪,没想到他来了这么一手!”
曹平不明白陆原所讲之话的含义,怔怔地望着陆原。
“他在辞去市长的职务时,推荐一个人接替我任警局局长……新局长即将走马上任。”
曹平觉得太突然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