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如何面对他呢?我背叛了自己的朋友,与朋友的男朋友、他的兄弟发生了那样的关系。我是如此不洁的人,我是多么希望他不喜欢我,可我却可耻的慢慢喜欢上了他。我努力做一个让他讨厌的人,我也一直想让自己讨厌他。为此,我不惜给自己套上凡事都好似“被迫”的枷锁,可是仍然止不住我迈向他的脚步。
他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可是我受之不起啊!他对我越好一分,我就越往自己的壳里缩一分。我是多么想告诉他:白述,你值得更好的。可是我不是一个纯良的人,我早已没了资本去扮演一个圣母的角色,这样的话,我说不出口。
此时此刻,此地此境,我竟然后悔没曾给过他一个和颜悦色的表情;一句浓情蜜意的话语;一个卸下防备的拥抱。
他一直在等我,等我走出来的这一天,等我看清楚的这一天,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样的迟,迟的让我不愿推开那扇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半分钟,也许是半生,门再次被推开,我心头一紧,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我怕进来的不是他。
但还好,是他。
浓重的血腥气伴着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扑面而来,我却一点也不觉得恶心,只想扑上前去,用力地抱住他。我也确实这么做了,我把他抱住,抱得死死的。其实上一秒,我还在想着,若不是他,我就跟着他一起死,反正我一个人在这乱世中也活不下去,那一刻,我竟然勇敢的愿意和他一起赴死。
他也搂住了我,搂得紧紧的,我都能感受到他颤抖的双臂。我们久久没有言语,我只知道我的眼泪已经疯了般流入了他的衣襟。
可是,渐渐的,渐渐的,一股温热透体而来,血腥味也越来越浓,我起初以为是暴徒的,可这一刻,警铃大作,我立即推开他,然后便看见他左肩上炸开的血花,那里还在一圈圈泅开。
我脑海里的那根线弦又在这一瞬间绷紧了,我惊恐地看着他,几乎失了言语。
他淡淡的对我笑了笑:“没事。”说完,却整个人向我倾倒。
我目眦欲裂,二话不说把他背在背上,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下奔去。
我平生从没开过车,但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此时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抱着大不了死在一起的决心,发动了汽车,一脚油门,车就飞驰了出去。
我本是想把汽车开到医院的,但白述紧咬着舌尖,保持着清醒,吩咐道:“去,机,场!”
“不行,你现在必须去医院。”
“你以为……现在医院……太平吗?”
“可是你这情况根本支撑不到飞机落到开普敦。”
“别担心……我的伤势……我自己清楚。”白述说完一句,缓了口气才继续道:“这血……没那么可怕,一会儿就能止住,子弹卡在……我血管中间,只要不动就没事儿。”
我不信,我无法相信他能带着一颗子弹坐两个小时飞机。此时方向盘在我手里,我坚持着往医院开。
然而白述下一句话就把我震慑住了:“你现在多耽误一分钟,我就离死亡更近一步,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转头,看着他冷汗涔涔的模样,咬咬牙,听从了他的安排,调转方向盘往机场开去。我又想开快,又怕震到他伤口,两难境地下,只能高度集中,最后还是花了二十分钟才把车开到机场。
白述是被抬上飞机的,我们坐得是一架军用飞机,好似约定好了般,一上飞机便立即起飞了。我从来不知道白述到底有多深厚的背景,我只知道这架飞机可以将我们到开普敦的时间缩短近一半。
但白述还是等不及了,他一上飞机便陷入了昏迷,血液并没有如他说的那样止住,仍旧在往外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