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任看着蜷缩在一旁的方穗迭,汪汪的眼泪含在眼眶中怯怯的看着自己的委屈的小模样,只觉得心中一阵阵熟悉的心疼。
那欲滴未滴的委屈的神情。
“没事了,没事了。”他上前,将她拢如怀中,一下一下的拍打这她的后背安抚着。
他的怀中很温暖,慢慢的缓和了她的恐惧,她开口:“我没有。。。。。。我没有。。。。。。”
从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她的时候她就想要解释,她想解释给所有人听,她不是罪犯,她是再安分守己不过的良民,所以她反复喃喃着这几句话,丝毫没有觉察到这几句话的科技含量。
可赵元任明白了,他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我知道你没有。”
接触到那冰冷的肌肤,赵元任方才觉得原来怀中的人是那样的瘦小,恐惧源源不断的从她的身体里面倾泄。
方穗迭整个人在赵元任的怀中微微的颤抖。
赵元任只觉得自己的心也搅了起来,那样脆弱的声音如同记忆中的一样,让人生生的疼:“我知道,我知道,晓光他们都说了。”
这边一出事,那边立马就知道了,几个逃脱的人千方百计找到了成和,刚好他手机没电,成和找了他很久方才找到,他一知道就立马调集了所有的人际关系,监狱那种冰冷的地方别说是方穗迭一个女孩子了,就算是晓光那样的人也是心有余悸,所以哪怕是第二天就能保释,他也不想等,所幸晓光以及所有的人都愿意出面作证,方穗迭只不过是一个路过被波及的倒霉蛋而已。不然,就算天义的势力大,也不足以正面跟国家政府机关的人对抗阿。既然是误抓,调查清楚之后,也就破例半夜放人了。
“走,我们现在就回去。”他在方穗迭的耳边轻柔的說。
在众目睽睽之下,赵元任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方穗迭的身上,抱着她大步的走出监牢,一路上,他拉着脸,谁也不看,没有理会在前厅等着对着他笑的某某主任,大步流星的向前。
没人敢上前,看着那阴沉的脸,都自动的退到了一边。
警察局的门口,大咧咧的停着十几辆黑色轿车,每辆车外都站着几个人,神情严肃的看着警察局。
周围还有一些行人特意放慢了脚步,眼睛时刻的盯着那些人,盯着警局。十几辆清一色的黑轿车,几十个清一色的黑衣人,在夜幕的修饰下,特威严的看着警局,多壮观的场面,多令人遐想的场景,虽说隔岸观火很不厚道,可谁让咱赶上了呢,既然是赶上了,凑巧了,那还不兴咱看看热闹?毕竟在这个和平的年代,想要看到民与官斗、黑白两道厮杀是多么不现实的事情阿。赶明儿聊天,不是多了不少的话资了吗。不能错过,一定不能错过。
警局里出来了一人,一身休闲,怀中抱着个女人,女人身上披着男人的外衣,她蜷缩在他的怀中,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伊人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莫非?冲冠一怒为红颜?
一看到赵元任出来,轿车前有人赶紧打开了车门。
赵元任将方穗迭抱进了车里,示意来人将,将车内空调的温度调高。
“老大,去哪儿?”那人问道。
赵元任低头,看着怀中的方穗迭,虽然车内的温度高了很多,可是她还是在发抖,瑟瑟发抖。
他紧了紧抱着她的手,低头在她耳畔柔声问:“穗穗,去哪儿?”
去哪儿?
是不是真的想去哪儿就能哪儿呢?
“回家,我要回家。”穗穗眼神迷茫,声音飘渺。
她真的是很想很想回家,做梦都想,想她那个破旧的家,想她那个贫穷的家,可是,那家,却是远在千里之外,可是,那家让她怀念,却不敢动回家的念头,她已经是,有家回不得了。
她的眼泪就扑哧的无声的滑落。
她,已经是有家回不得了。
她只能紧紧的揪着赵元任的手,一次一次轻声呢喃:“我想回家。”
莫莫,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很想回家。
是恩还是怨
“好,回家。”看着那渴望的眼神慢慢的变得绝望,看着那眼泪静静的流淌,那股子熟悉的心痛慢慢的腐蚀着他的心。
他抬头,轻声了吩咐了前座的人。
前座的人应了一声,然后飞也似的开走。
来回走了好几趟想要看场好戏的人,十分遗憾的就这样看着一溜的黑色小轿车没有任何争执,没有任何火爆场面,就这样辜负了这么多深夜冒着寒冷游荡的行人的热切希望,就这样的,开走了。
没看到想看的,遗憾,不过没关系,咱中国人有的是想象力,何况那提供的素材也足够精彩,更有眼力劲的人看到了那牌照,知道了那牌照的来源。于是,一个传奇的男人跟一个美丽的女人的爱情纠葛产生了,于是英雄救美的情节在这个已经不相信童话的现代化的都市里开始流传。
于是,一夜,多少人激动得不能入睡。
来到了方穗迭租住的地方,那是个简陋的单居室,只有最简单的家具,桌子和床还有一个煤气灶和锅碗瓢盆的,就连厕所也是公用的。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一切。
赵元任将方穗迭放在了床上,皱了一下眉头,这么冷的天,这么差的环境,她怎么受得了呢。
窗户还开着,呼呼的冷风往里面灌。
赵元任站起身来,想要去关窗户,却一把被方穗迭拉住。
转头,是方穗迭那怯怯又害怕失去的眼神,是那渴望抓住冬日里一丝温暖的眼神。
“别走,好不好。”
她不知道赵元任要去什么地方,只是看着他站起来,下意识的就害怕,怕他丢下自己,怕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被关在拘留所里面,怕自己依旧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怯怯的、害怕的眼神,那哀求的语气,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