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的是在梦里吗?
“穗穗,你怎么了?”
我有事,我碰到了大事情,我被人冤枉了。
她很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嘴巴真的动不了,她就像是一块冻僵了的冻肉,僵硬着,看着眼前的那张焦虑的脸。
这脸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真实。
若不是梦,该有多好。
他知不知道,她多想现在有个人,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穗穗,我信你。
可是她找了他那么久,等了他电话那么久。
他手机关机,找不到他。
他为什么要关机,为什么在她找他的时候关机。
他知不知道她在联系不到他的时候有多恐慌。
就像是漂浮在大海上的人找到了一根浮木,结果发现那根浮木经过太久的海水侵蚀,一碰就碎了一般,杜绝了所有的希望,所有的生机。
“穗穗,你怎么了,你怎么整个人都不动?”
“穗穗,我是施敢,我回来了。”
“穗穗,你看看我,你有没有看见我。如果看见的话就眨眨眼睛。”
施敢的声音听起来那样的小心翼翼。
方穗迭缓慢的眨眨眼睛,梦里也好,总好过梦里也空荡荡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知该怎么办,不知该飘荡到什么地方的好。
“穗穗,你冻僵了。该死的,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穿着这么潮的衣服啊?”
她听出来了施敢在咒骂,就是不知道在骂谁。
哦,是了,她身上的棉衣还没干呢。关柳的衣服还给人家了,洗了的衣服还没晾干。她就这样的穿在了身上。
难怪,难怪这一整天,她都觉得冷,彻骨的冷。
原来不仅仅是人心寒,天,也寒。
那究竟是天先寒,才人心寒;还是人心寒,天心也跟着寒了呢?
“怎么冻的呢,怎么冻成这样呢?”
施敢一把脱去了方穗迭半潮的外套,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将方穗迭裹紧。
然后,将她的手掌放在他温厚的大手掌中,低头,哈气,使劲的揉搓。
温度从手上传来。
他揉搓的力量很足。
暖暖的,刺人。
手却不再麻木的没有任何感觉了。
原来,不是幻想,是真实的存在。
施敢,是真的来了。
她觉得很辛酸,等了那么久,终于等来了。
她想要流泪,可是眼眶里没有眼泪。
是啊,她是真的冻僵了,连嘴巴都动不了,哪来的眼泪。
施敢又低头咒骂了几句。
她没听清,只知道施敢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语气很不善的说了些话。挂上电话后,忧伤的看着自己。
她想要开口安慰,想要说自己没事,想说现在看见他心里很高兴,可是,依旧开不了口。
施敢怔怔的看了她两秒,那两秒她觉得好似过了很久很久,因为从来没见过担忧的施敢,没见过忧伤的施敢。
这样的施敢能把时间拉长。
“穗穗,放心,你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施敢收了收她身上的衣服,裹得紧紧的,一把抱起了她。
窝在施敢的怀中,她能听到那胸膛里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她能感受到那紧绷的手臂,能感受到大步向前带动的肌肉跳动。
那怀抱,很暖和。
她在这个寒冷的初春第一次感受到温暖,虽然那温暖如针刺一样的痛。
可是,她觉得很是心安。
她的眼里只有眼睛上方的那张脸,绷得紧紧的,眼里满是为她流露出来的担忧。
他将她放在了车里,关上车门,打开了空调。
一股子暖风迎面吹来,似针一般的扎进了身上的每一个毛细孔。
她皱了皱眉头。
他感觉到了。
“穗穗,对不起,我忘了,你不适宜一下子高温。”
他好像有些慌张,手忙脚乱的拨弄了几下。
车子里的温度下降了,针扎的疼开始慢慢的消减了一点。
他从副驾驶座上来,从身后抱住她,紧紧的,将她整个人融入他的怀中。
温暖的气息一下子又罩住了整个人,他灼热的气息就在耳后。
“这样是不是暖和一点了?”
她无力回答,只是贪婪的吸取这暖气。
他再度裹紧她身上的衣服,边继续揉搓她的手,她的脸,边焦虑的一遍遍的问,一遍遍的没有得到回答,就更加焦虑的一遍遍的问。
“这样有没有好点?”
“这样呢?”
“舒服点了没?”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虽然连眼泪都是冰冷的。
这是第一个人,这样的关心她。
看到她的眼泪,施敢更加的焦虑∶"穗穗,放心,我已经打了电话叫医生,他马上就来了。”
可是,随后就又咒骂了句∶“该死的,怎么还不来呢。"
看得出,今天,他的脾气不好。
他翻到了驾驶座,一踩油门,车子在路上狂飙,超车、加速度,引来了身边车子里司机的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