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机,按下了一个号码,拨出,听着那头的声音,说到:“h院,501。”
5个字,他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敌人妥协,第一次亲手将自己喜欢的人送到情敌的手中。
施敢不知道赵元任为什么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打电话,他们就是那种除了报仇之外老死不相往来的。
这几天,他原本就很不安,先是莫名其妙的来了一条短信,
感谢上天给过机会,让我爱过你,我只有一个愿望,你帮我实现吗?一辈子长乐无忧,可以吗?
看起来像是很莫名其妙的一条短信,可是,看着那条短信,他的眼睛涩涩的,那个号码那样的陌生,那个短信没有署名,可是他就是想到了方穗迭,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她,一想起她,他就觉得惴惴不安,他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可是,理智告诉他,穗穗有赵元任照顾呢,赵元任那人为人阴险腹黑,可是对穗穗却是真的好,他会一直尽力保护穗穗不让她出任何意外的,他也有能力保护穗穗安全的。
理智告诉他,爸爸回来了,他是再也不能在爸爸的眼皮底下干点什么,不然如果爸爸一狠心,跟陆如其的老爸一起对付穗穗,穗穗还是不安全的。
所以,他忍住了,哪怕夜夜睡不着,关着灯注视着穗穗住的方向,哪怕偷偷的将穗穗的照片贴身藏着,哪怕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去见穗穗。
他都忍了。
人,活着最重要。所以,只要穗穗活着就可以了。
可是,今天,赵元任突然给自己打电话,突然扔下了那5个字。
那一刻,恐慌就跟藤蔓一样瞬间疯长,漫及全身,将整个人笼罩住,他呼吸不得。
他想要尽快的过去,可是,手软脚软,他居然没有力气起来,他没有勇气过去。
他在黑暗中呆了半晌,混乱的思绪才有了一点点的头绪,他拨了个电话给陆如其,那号码明明存着,可是他总是拨错,于是手忙脚乱的挂掉,再按,还好,还好,终于拨对了:“其子,过来接我,快点。”
陆如其在甜睡中被吵醒,迷糊着眼睛道:“去哪儿啊,你自己不会开啊。”
“我浑身没力气。”他站都站不起来。
“你怎么了?”施敢惶惶不安的语气让陆如其的脑子一下子清醒。
“我不知道,你快点过来接我,快点。”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一定,他知道,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到穗穗的身边去。
这样的施敢不对劲,陆如其赶紧的穿了衣服:“好,我马上过来。”
陆如其过来了,他将施敢带到了h院。
施敢在车里,看着5楼,他不敢下车,他不知道自己会面对着什么,他想起了那条短信,告别以为那样的浓,那样的浓,当时他应该想到的,他应该猜到的。可是,他还是不敢,不敢冒一点点的风险去见穗穗,去确认穗穗的安危。
“你帮我先去看看,好不好?”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胆小鬼,他很怕,很怕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自己那么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感情,那么残忍的对待穗穗,可最后,还是没保下穗穗。
他不知道,如果穗穗没保下来,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以后的日子他怎么过?他还有勇气过下去吗?
陆如其无言的看了一眼施敢,叹了口气,下车。
时间是凝固的,就像过了一辈子一样,陆如其才匆匆的从门口走出来。
他敲窗。
他按钮,滑了,再按,又滑了。
他着急了,使劲的按,可是,眼神不聚焦,他的手指总是按不对。
这不是好现象不是好现象。
车门,是陆如其打开的。
施敢看着陆如其,一脸的惶惶不安,一脸的期待,又害怕。
陆如其看着施敢,无奈,叹气,怜惜。
“放心,她还活着。”陆如其明白施敢的意思,所以,第一句话,就说最重要的。
心,在那一刻,落到了实处。
惶惶不安,终于安定了下来。
手脚的力气,在慢慢的回复。
眼神也有了焦点。
“她出什么事了?”只要她没事,他就不可以这样正大光明的见她,不可以,哪怕心里想的要命,都不可以。
陆如其低头,道:“你还是上去看看吧。”
陆如其明白施敢的意思,施敢也明白了陆如其的意思,赵元任叫他来,陆如其叫他上去看看,那必定是有他非去不可的理由,必定是考虑过莫志国的因素,必定是觉得目前有紧急到顾不得激怒莫志国的状况发生。
于是,他下了汽车,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几乎是飞奔进去。
可是,在门口,那一瞬间,他又胆怯了。
这一生,虽然没有莫莫那样的飞扬跋扈、毫无禁忌,可是除了当初莫莫的死亡,当初在穗穗跪在莫莫的坟地外还没有什么事情让他这样的害怕过。
他从来就不是胆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