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风声停了,时空流转的感觉终于在这一刻稳定了下来。睁开眼,我们全部都站在一快嫩绿的草坪上,远处可以看到几所低矮却造型可爱的屋子。四周安安静静,阳光照射下来带着草香――这里,比我想象的要美很多!
“往前走右转到waitingbar,你们要找的人就在那里。我送到这儿也该走了,”伏羲郑重地说,“记住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曾经见过我。不应该有人知道,人王伏羲还存在这个人世上。记住了,不要提起我。”
他的身影渐渐隐没在空气里,消失了。
“这里是哪里?”我还有点不能够适应环境。
不破叔叔看了看四周,说:“大概是欧洲的哪个地方。走吧,找你爸爸妈妈去,还好名字没改,还叫waitingbar。”
将臣在一边沉默不语,静静大量这四周。
“走啊。”我拉拉他。
他笑了:“我想我在去见你父母之前,该去看看两个老朋友。你们先走吧,我认识路。”
“先走吧。”不破叔叔拉着我往前走,“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被打扰的时候。”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陌生而温热的空气,感觉说不出的轻松。年纪小的时候,不破叔叔也常常这样牵着我在月牙湖边散步……此时,记忆突然像颗针顶了我一下:那天他说什么都不肯跟我一起走,修补封印时我感应到他的闪躲,盘古弓拉开时他说的,我绝对可以没有他……刚刚重获自由的喜悦被重重地敲碎了大半,我用力挣开他的手自己往前跑去。
“天涯!”他伸手想拉住我,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手就这么呆呆地停在了半空中。
我回头对他喊:“干吗?把我当小孩子拉着?”
他似乎有些无奈地牵了牵嘴角,好像在苦笑,说:“难道你不是孩子吗?”
我赌气不理他,一个人往前走。
他追上来的速度倒是挺快,揉着我的头发,问:“现在既然大家都没事,那条项链,还是交还给你箭头叔叔吧?”
“噢,刚才那么乱的状况,我哪还记得收起来阿。多半也跟着一起化成灰烬了。”我边回答边看着他的表情,发现他好像是松了一口气!
我偷偷把手伸进自己的口袋摸了摸那个熟悉的项链坠,心想,完颜不破,这下你露馅了吧……
“看,就是那边!”不破叔叔指着前面一幢古堡似的建筑,兴奋地说。
那幢房子很像古堡,门前却有个暖色调的庭院,庭院门口拼着‘waitingbar‘的字样。就是这里了!
走进门,居然都没有一个人在!
大厅里摆着原木色的桌椅,铺着墨绿色和白色的厚厚的桌布,大厅右侧的吧台后面坐着一个长长头发的背影。
“老板,请问你这里请不请人?”我忍住笑,问。
一个熟悉的身影转过头来,就是那张精致的脸――想也不用想,吧台挡住的肯定又是一条短裙――她半侧着身体,微笑的神情里带点与生俱来的冷傲,问:“是同胞阿,你会不会英文?这里是英国,不会英文我不敢请你。”
我身后传来不破叔叔的声音:“我记得有人曾经想算算我到底有没有欠她酒钱,结果算来算去都是没有。介不介意给个机会让我欠你一次?”
她站起来惊喜地喊:“完颜不破!”继而好像明白了什么,看向我:“那她……”
“我叫况天涯。”我笑着,伸出了手。
她几乎是飞奔出来抱住我,久久地,才松开手看着我说:“喂你搞什么啊,穿这么土,有裙子没有?等会我带你去弄头发。还有完颜不破,拜托你刮刮胡子吧,还有啊,等会洗个澡换件天佑的衣服,你们一大一小都跟古董似的!对了,想吃什么啊?噢还有,你爸爸去给莱利和诗雅扫墓了,一会儿就回来。不然我们一起去找他也行!”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这才轮到爸爸的下落。
“巫婆玲,我女儿呢?”大门口响起一个声音,我们转过头看到并排走着的两个人:将臣和跟箭头叔叔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爸爸!
爸爸一把抱起我,说:“长大了,重了这么多!”我好奇的摸了摸爸爸的眼镜,却意外发现他的眼镜里突然有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哪有这么说女孩子重的,女儿会不高兴啦。”妈妈走过来摸摸我的头,爸爸趁势把我们两个人都抱在怀里。这一次,不只爸爸,还有妈妈的眼睛里都是湿湿的……
还是爸爸先放开我们:“好了,真受不了你们两个,加起来有多重啊。”
“没想到你也回来了。”妈妈看着将臣,说。
“谢谢你用“‘回来了’这个词。”他笑了,“我在墓地遇到了天佑。其实一到这里我就猜到你们就住在莱利当年的古堡里。”
原来他说的看望老朋友,也是去扫墓。看来,他们之间的渊源也是一言难尽。难怪妈妈说过,虽然不能保证他是不是我们的朋友,但绝对不再是敌人。
那一夜,waitingbar暂停营业。我们坐在点着蜡烛的大厅吃晚餐,聊天,一直到天微亮。
我起床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不见了不破叔叔。
“他可能还在睡,我去叫他。”我跑上楼推开他的房门,里面却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