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义母亲笑道:“就你最会说话了,既然这么好吃,怎么平常那么难请啊,请尊大佛都比请你容易。”
冯至顺手也夹了块肉放进冯义母亲碗里,“哎,还不是怕来多了遭四婶嫌弃,不过既然婶婶这样说了,那我可每天来了啊!”
冯义母亲求之不得,又招呼周能多吃些。
周能不好拂了她的意,盯穿那块油光锃亮的肉,安抚自己许久才夹筷塞进了嘴里,冯至愈发笑逐颜开。
饭后冯至破天荒的坐上了沙发,与胡晓霞聊了聊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新闻,又转向周能道:“哎,能能怎么不吃水果啊!”
叉了片西瓜递给她,又往她身边挪了挪,“吃一点儿,来!”
冯义母亲又在旁边说了多吃水果的好处,周能无奈接过,暗想胡晓霞所言非虚。
冯至侧凝着周能沾了西瓜汁的水润双唇,牙齿轻咬时,那一滴汁水凝在唇上,两者浑然相溶,片刻便成了一体。今晚的周能尤为安静,连笑容都未至眼角,垂头丧气的模样只在他靠近时才凝神挺脊,冯至正暗忖着她搬来此处的真正缘由,突听冯义开口:“大哥,你不是说明天中午有局吗,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冯至斜睨他一眼,又递了片西瓜给周能,才笑说道:“要不明天你们顺便去看看宴会厅吧,亲自去一趟心里有个数。”
胡晓霞自然不愿意奔波这种事情,冯义母亲却马上接口,“那最好不过了,你上次说起后我都催了小义好几次了,他每次都说太忙没空,这孩子,自个儿婚事儿一点儿都不操心!”
冯至听罢,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一眼,冯义缩了缩脖子,忙转头对胡晓霞嘘寒问暖起来。
冯至并无借口留得太晚,变相强迫着周能吃了些水果,欣赏了一会儿她咬牙切齿的模样,便对冯义母亲告了辞,又如长辈般拍了拍周能的肩膀,“能能就安心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就把这儿当自己家里!”
周能身子一颤,抿唇应了几句客套话。
直至洗漱完毕躺到了床上,周能才觉得精疲力尽,双目难启,四肢仿若不是自己的,连思绪都被牛鬼蛇神抽去,卧室里空茫无一物,她浮在虚空中无措寻助。
泪水不知何时沁出眼角,揪痛中甘宁泉的轻哄尤在耳边,“珍珠都掉光咯”。
她突然想回中隽,回到周母和周父身边,回到八岁时叛逆不懂事的时光。
她枕在陌生床褥中一夜难眠,冯至辗转在床□焚身同样难眠,起身冲澡后再灌下一杯冰水,他才平息了□,却愈发恼怒起了周能。
拿起手机拨出那串号码,关机后的机械女声再一次重复在他耳边。每次打去总是如此,他不由怀疑周能是否换了号码。
漫漫长夜从未如此难熬,不过月亮总要归去,黑布的裂口愈来愈大,终将世界拖出了诡暗。
清晨时分,晨曦微露了光晕,夜里的寒气与室内的温暖相撞,窗户凝了一层层雾气,外头霎时变得模糊不清。
胡晓霞被冯义母亲强行唤起,又欲哭无泪的去唤周能,“宝贝儿,起床了,去宴会厅了!”
周能埋在被子里挣了一下,迷迷糊糊的喊了声“哥”,突然又睁了眼瞟向结雾的窗户,空寂霎时袭身。
冯至一早便候在酒店等待,见到三人出现,忙迎上去说道:“四婶,你们可来了,早饭吃吗,要不先去吃点儿?”
冯义母亲到是未曾预料冯至会亲自相陪,这等稀奇事可是冯家长辈们从未遇到过的,诧异了一阵,又是受宠若惊,喜上眉梢道:“没吃呢,那行,先去吃点儿!”
几人朝自助餐厅走去,冯至落后一步行至周能身侧,周能蹙了蹙眉,又迈大了步子想要撇开他,谁知冯至不动声色的摊手圈了她的腰,稍一用力便滞住了她的步伐。
“能能,手机号码是不是换了?”冯至贴在她耳侧悄声问道。
绵绵热气袭上耳膜,周能汗毛倒竖,叫道:“胡胡,走慢点!”说着,侧了身便挣开了去,三两步上前圈住了胡晓霞的胳膊。
冯至笑睨着她的背影,算计自在心中。
熟人
自助餐厅正忙着第二轮换餐,员工们乍见冯至出现,顿时一阵手忙脚乱,领班急使了眼色,大家才重新镇定自若。
“冯总,您来了。”领班殷勤上前。
冯至微微颔首,问了冯义母亲想坐在哪里,冯义母亲指了个靠窗位置,一行人便往那里去了。
今日起得早,初始并没有什么胃口,家中的稀饭都晾着无人去动,到了这里后几人才觉得腹中饥饿。
落座后冯义母亲指使了冯义去端些中餐过来,周能眨眼便被胡晓霞拉去了操作台,点了几份培根和鸡蛋后又开始绕着餐厅转悠。
此时段已错过了高峰,最精致昂贵的美食早被住客截走,周能走走停停,最后也只舀了勺西米露。其实还有许多诱人小食陆续上架,只是周能心情不佳,看什么都没有兴致。
冯至夹了些沙拉装盘,余光一直睨着周能的动作。周能虽神思不属,却仍是步伐紧跟胡晓霞,叫他人钻不得空子。冯至挑眉看了好一会儿,才往座位走去。
周能与胡晓霞回来时,正听到冯至说:“四婶要是喜欢,以后就天天来这儿吃,路上浪费点儿时间算什么,你看那个人——”手指向东侧的双人座,他接着道,“每天晨跑一小时到南湖,然后就来这儿吃早饭,凭吃早饭成为咱们酒店银卡会员的,可也就那一个!”
周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正见到一位大约年过六旬的老者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