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哟,他刚下去了。不会走远,我带你找!”
巩天棚背朝火车头倚廊柱上闭目想心事。
闪回一:
少斌紧闭眼睛仰躺地上。鲜血从他胸口汩汩流出。巩天棚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呼大叫:“少斌?少斌!少斌咱可不敢开这号玩笑,你可别吓唬我,我胆小!少斌!”
闪回二:
少斌:“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吗?是怕关键时刻你被吓趴下跟上回似的!怕你给祖国慰问团丢脸!……巩天棚,水平差也比觉悟低要好,好得多,知道吗?”
闪回三:
贺帼玉蓦然看对方,轻声道:“……你同意参加慰问团,是为了少斌?”
巩天棚:“师傅五代单传,我就是豁出去死,也得替他保住这个儿子。”
巩天棚闭着的眼睛里泪出来了。从闪回的顺序可以看出,他把少斌的死归咎到了自己的身上,除了难过,他回去无法向贺帼玉交代。
赵洪山走来,见着人就问:“请问慰问团在几号车厢?”
对方:“二号。往前走。早着哪。”
赵洪山道了谢。向前边走。
巩天棚仍闭目坐在原处,一人过来,拍拍他的肩:“老巩,躲这里干吗?让我们这通找!”放低声音,笑着,“有女兵找。”
巩天棚:“女兵?……找我?”
对方:“找你。很漂亮,很年轻。”暧昧地笑:“她是谁?”
巩天棚厌烦地:“去去去去去!”
鸽子从那人背后闪出:“天棚同志。”
巩天棚一下子跳起:“鸽子!”
二人对视,眼睛都湿润了,为了他们共同关心的人少斌。这是在前线分手后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但在外人看来,极像是恋人的战场相会。带鸽子来的那人自己对自己笑笑,悄悄走开,腾空让恋人谈心的意思。
鸽子显然对巩天棚把她的事说了。巩天棚正陷入为难至极的思考之中。鸽子看着他。
鸽子耐心地:“天棚同志?……我们不过走个形式,结了婚,过一段,等孩子生下来了,看看到时候了,就离。……要不,不用等孩子生下来也行,结了马上就离……我只是想,给这孩子一个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