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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滚烫似火,紧紧依偎着他的。

杨守诚从梦中惊醒,却又疑惑,他的梦,还在继续。

他手足无措。

叶蓝秋却是微笑着,把他的手,轻轻放在洁白的乳房上。

“这里,从来没有男人碰过。”叶蓝秋说。

她的手,抓住他的手,缓慢向下,移动,每到一个地方,她都只说一句。

“这里,从来没有男人碰过。”

杨守诚无法思考。

他的手心滚烫,而她的身体,却似乎,缺少温度。

“你不想亲我一下吗?”叶蓝秋问,窗外的月光停留在在她的眼波处,流转,是玉一般的温润,泪一般的透明。

杨守诚说不出拒绝的话,也做不来同意的动作。

他的大脑,和他的身体在抗争。

“不过是一场梦罢了,你连一个梦也不愿给我吗?”叶蓝秋忽然叹息。

不错,不过是一场梦罢了,杨守诚似乎找到了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狐狸精?”杨守诚的嘴里,机械地吐出三个字。

杨守诚少年时,也曾看过《聊斋》之类的鬼怪传奇,也曾听说过“书中自有颜如玉”之类的戏谈,也因此,有过梦中情爱。

杨守诚梦中的情爱女子,有着叶蓝秋一样白皙的肤质,乌黑的长发,丝般性感的声音,以及,叶蓝秋一样柔顺的身姿。

叶蓝秋低低浅笑,“是,狐狸精,白天躲在人后,夜晚出来偷欢的狐狸精。”

她的呼吸,在他的颈边,唇边痴缠,挥之不去。

她的气息,似乎被捻碎,融入他的身体,甚至,灵魂,再也,拭之不去。

这不是梦,绝对不是梦。

杨守诚睁开眼睛,天已大亮,阳光透过窗口进入房间,与其说是,阳光的舞蹈,不如说是,微细尘土的疯狂。

他翻身,昨晚的枕边人,已然不在身边。

他慌忙起身,四处寻找,房东说,叶蓝秋天没亮就离开了。

他顺着回城的山路追去,叶蓝秋没追到,却碰到不速之客――沈流舒。

沈流舒一夜没睡。

他到达的时间,是昨日的黄昏时分,夕阳影里,看到背着叶蓝秋下山的杨守诚,他停住了脚步。

沈流舒犹豫了整整一个晚上,清晨,他想明白了,治病,终究是第一位,所有其他事,以后再说。

如果还有“以后”!

两个男人你看着我,一个愤怒,一个心虚,等着对方先出声。

房东的儿子跌跌撞撞冲过来。

“出……出事了,杀人了!后山杀人了!”

沈流舒

“谁出事了?出什么事了?”抓住房东的儿子,他希望,答案不是他心中所想,却不知自己的神情把房东的儿子,十二岁的半大小子,吓得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

房东过来,把儿子护在身边。

“别吓坏孩子,好了,有什么事慢慢说,叔叔只是心急,没恶意。”房东哄着儿子。

小孩躲在父亲身后,说道,“就是住在这里的叶姐姐,她从悬崖上跳下去了,我们全班同学亲眼看到的。就是后山有瀑布的那个悬崖,我们老师想救来着,没抓住。”

杨守诚呆呆的,犹自恍惚,他无法把昨夜温暖而灵动的人儿,与似乎是转瞬之间死亡联系在一起。但他可以确定的是,有一种恐怖,正在朝他袭来,无边,也无际。

沈流舒直直地站立着,身体,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倾斜。这个姿式在外人看来,多少有些冷漠无情的意思,但只有他自己明白,真正的心疼,是身体里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骨髓,甚至,每一个毛孔,都在剧烈的疼痛,痛得让人无法呼吸。而内心深处,那本应该疼痛的地方,反而,没有了任何感觉,仿佛黑夜里最深的黑,隐藏着几让人疯狂的无限情绪。

“你这孩子,叶小姐是自己跳下悬崖的,你怎么瞎嚷嚷杀人之类的。”另外一边,房东继续在问着孩子。

“我们老师说的,他说叶姐姐是什么网络名人,半夜时候被几个山外露营的人认出来了。那些人说什么叶姐姐是狐狸精,人人都可以玩得,玩了也没关系。”小孩儿说道。

房东连连顿脚,“你们老师也真是,一个体育老师,三五个平常人都不是对手,这种事没遇到也就算了,既然遇上了,怎么不出面管一管。”

小孩儿说,“我听老师跟人说什么叶姐姐不是好人,她的很多事,在网上都清清楚楚。他以为以叶姐姐的平时为人,不算大事,又赶着回学校带我们出操,就没管。没想到过了不到几个钟头,再带我们这些学生上山的时候,就眼睁睁看到叶姐姐从悬崖上跳下去了。”

房东父子说话声音,有些飘忽,但沈流舒抓住了。

“悬崖在哪里,你带我去看看。”沈流舒的脑筋开始转动,那些情绪,也开始,有了发泄的渠道。

小孩躲在父亲身后,不敢答应。

“我知道地方。”杨守诚在前面带路。

一路上,两个人都不出声,只是低头爬山,用最快的速度。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来到后山,那里,已经挤满了人,好事者在绘声绘色讨论甚至夸张抒情,热心者在商量下到悬崖深处,找寻尸首的法子,有同情者或是叹息,或是揉揉眼睛,也许有泪,也许,是风沙迷了眼。

沈流舒环顾四周,好事者、热心者,甚至同情者都可以说甚众,行动者,找不出一个。

警察也已经赶到了,一边作询问笔录,一边把找寻尸首的方法正式付诸行动,但讨论来讨论去,无人愿意下去。悬崖太深,旁边有瀑布,太过湿滑是理由之一,警局给人报酬太少,则是理由之二。

沈流舒在一旁听了几句,说道,“我私人出十万。”

杨守诚心头一震,排众而上,拾起地上的绳子。

“我去。”

一旁,开始有了不满的村民。

“我不要你的钱。”杨守诚又说了一句。

警察却是拦住了杨守诚。

“太危险了,我们正在找本地的药农,他们一会儿就到。”

“没事,我是建筑师,平时也经常攀崖,也算是受过专业训练。”

沈流舒乘着人们帮着杨守诚做准备的工夫,走上前来,低声跟他道了声谢。

“跟你没关系,我跟叶蓝秋是朋友,我应该做的。你要也是叶蓝秋的朋友,就把害她的那些人找出来。”

杨守诚提醒了沈流舒,他找一旁忙着工作的警察借手机。

杨守诚很是奇怪,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我的手机没信号。”沈流舒解释。

“那是山脚,到山顶就可以了。”杨守诚说。

沈流舒掏出自己的手机,开机,果然,信号居然是满格。他还没调出电话,打出电话,“叮”的一声,有一条未读短信。

发信人的名字,让沈流舒强撑着的身体,摇摇欲坠。

发信人,是叶蓝秋。

信息的内容很简单,两句话:

“谢谢你多年来的照顾,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陈若兮

唐小华把话挑明之后,杨琪既躲着唐小华,也同时躲着。

她年轻,家里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无风无雨,知热知冷长到二十几岁,不喜欢的人很多,恨过人,骂过人,甚至,诅咒过人去死,例如,公车上对她毛手毛脚的公车色狼,下雨天溅了她一身泥水的出租车司机之类。但是,真正设局害一个人,她下不了那个手,即便陈若兮是她不喜欢的人,抢走了她喜欢的杨守诚。

唐小华交到她手头的那个企划案,她看了又看,又在电视台拿了不少类似的案例对比,看不出其中有什么问题。但唐小华却说是这个方案是专门用来对付陈若兮的,她当时很想问唐小华一句,为什么把内情告诉她,为什么不能瞒着她?但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之后,她为自己的卑劣而惊出一身冷汗,难道,她的道德底线,仅仅是不能接受故意害人的结果,而无心之失的害人,特别是为了自己利益的,却是可以原谅的。

唐小华的计划书被她扔到办公桌最底下的抽屉底层,她眼睛看不见的地方,可心里,还总是惦记着,就象是,揣着一团心火。

心不在焉的陈若兮注意不到杨琪的心事,莫小渝的态度,更是让她心灰意懒。

就在昨天,莫小渝吞吞吐吐地告诉她,她改变主意,准备跟沈流舒离婚了。陈若兮诧异,不明白莫小渝为什么就此放过叶蓝秋?莫小渝说她了解沈流舒,生意场上心狠手辣的沈流舒,并不象他外表表现得那样儒雅。更何况,这一次的网络风波,让莫小渝在离婚事件上,占尽了上风,至少可以分去沈流舒一半的身家,不下千万,法官是这样暗示的。但莫小渝没透露的一点是,就在昨天,刘义忽然打电话给她,让她放手。

刘义说,“叶蓝秋失踪,肯定跟网上的风风雨雨脱不了干系,沈哥已经报了警,万一闹出人命官司来,嫂子是知道沈哥的性子的。嫂子不为自己作想,还得为家里人想想。”

莫小渝惊出一身冷汗,想起沈流舒劝她签署离婚协议书时的决绝,不由一阵心惊肉跳。

“就这样罢手,你甘心?”陈若兮问莫小渝地。

“甘心?我有什么不甘心的,叶蓝秋现在已经身败名裂,长得再漂亮又怎么样,哪里还有正经男人会娶这样的女人进门。”

“沈流舒呢?”陈若兮问。

“叶蓝秋跟一个杨守诚的男人鬼混的事,沈流舒已经知道了,以他的性格,会放过叶蓝秋?”莫小渝冷笑。

莫小渝话里怨气冲天,心里,其实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的那些似是而非的内幕消息发布到互联网上之后,网络舆论,对叶蓝秋已经是烧杀淫辱千遍万遍了。她知道,如果真象刘义所说,把叶蓝秋逼出个好歹来,她即便不是提刀杀人的那一个,也至少是个帮凶。现如今,在叶蓝秋还在风流快活的时候,让沈流舒来接手收拾残局,结果是杀人还是放火,都与她莫小渝无关了。

但莫小渝想不到的是,杨守诚三个字,轻描淡写地从她嘴里吐出来,陈若兮的心里,却在隐隐作痛,她无法跟莫小渝坦承,那个正跟叶蓝秋鬼混的杨守诚,正好是她在此之前打算托付终身的男人。

也许,正如母亲所说,男人,对年轻美貌,永远没有免疫力。

父亲如此,杨守诚,也如此。

陈若兮现在需要考虑的是,跟杨守诚分手看后母幸灾乐祸的笑脸,还是睁一眼闭一眼放过杨守诚的不忠,继续之前的结婚计划,哪一样,更容易容忍。

杨守诚仍然每天一次电话,每次三两句话,都是发誓保证他跟叶蓝秋之间只是普通朋友,但问到什么时候回来,总是一句等到叶蓝秋心情好一些,不会胡思乱想就会回来。

莫小渝提出罢手,她考虑的则是,罢手,杨守诚不再有守着叶蓝秋的理由,回到她身边。而她,没有了叶蓝秋,可以静下心来作出属于自己的决定。

还有一点,陈若兮不便明说,心里却明镜似的,网络上的声音,为叶蓝秋辩护的越来越多,特别是有人把叶蓝秋的生活照在网络上发布之后。陈若兮必须承认,那些照片,拍摄得相当好,抓住了叶蓝秋的特质:楚楚动人,我见犹怜!至少,占据网络叫骂主流的男人们,面对那样的照片,骂人的气势,少了不止三分。

网络所谓热点,叫骂声越来越低,就意味着关注度的降低,甚至是偃旗息鼓。

陈若兮想到杨琪,杨琪是杨守诚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妹,从杨守诚介绍她们认识的第一天起,就对她充满敌意。一开始,她不明所以,待到久了,看清小丫头看杨守诚的眼神,心里也就明白了。那时的她,想着跟杨守诚好好过日子,结婚生子,对着杨琪这个小情敌,好笑之余,也生出几分厌恶防备之心。现在,她得考虑,她跟杨守诚万一结不成婚,帮了杨琪,让杨守诚觉得亏欠于她,于情于理,她都占了优,只有好处没有损失。

陈若兮找到杨琪。

“你的三个月试用期快满了,我已经打了转正报告,如果没有大问题,下个月就可以转正。不过你来台里这么久,一直没有单独做过专题节目,转正的理由不是很是充分。这样吧,叶蓝秋事件,也炒作得差不多了,网络上不是说要电视台出面调查核实吗,你就应个景,随便写个报道,最后编个结尾,就说叶蓝秋从原单位辞职,销声匿迹,躲起来忏悔去了。”

这一次陈若兮真心实意帮着杨琪转正,就目前而言,她有这个能力。

但杨琪听过之后,想到的却是唐小华的话,心中恼怒之极,却又不便当面发作,应承之后,从抽屉底层拿出那份企划案。

“对了,有家公司找我们电视台拍一部广告专题片,他们要得急,好象是要参加什么博览会要用的,给的报酬很高,若兮姐,咱们要不要接?”

陈若兮把企划书接到手里翻了翻,心里有些怀疑,从企划案来看,摆明了是让电视台赚钱,企业吃亏。这样的单,一般是跟企业有长期合作关系的资深记者,或是企业跟电视台记者内外勾结,双方吃回扣,才能拿得到,怎么会落到初出茅庐的杨琪手里。

“就这个企划案来看,这家公司的实力雄厚,给的报酬也很优厚,做当然没问题,不过,这家公司的老板是谁,约出来当面谈谈比较好?”

“企划书是我一位师姐给我的,我听她说公司的老总姓叶,出差去了,要下个月才能回来,临走时把这个工作任务交待给我师姐,要她在她回来之前一定办好。”

“你师姐?她有没有说要多少回扣?”陈若兮虽是又多问了这一句,心,却是放了下来。

“20%。”杨琪按唐小华交待的说,手里,捏着一把冷汗。

“没问题,不过,你跟你师姐说一声,照规矩,所得税由她来承担。”

杨琪站着不动。

“怎么了?”陈若兮问。

“我来台里没多久,拿到这样的项目,知道是说是运气好,不知道的,保不住会说些难听的,还有……”后面的话,杨琪没说下去。

陈若兮想起年前,有实习生拉来十几万的广告的第二天,成为那家公司老总的情人,在电视台当新闻被议论了近一年的风流韵事,不由失笑。

“还有,我在台里资格老,广告提成比例高,你的小算盘,也打得蛮精的。合同拿来吧,我签字,当是我做的单,到时候,广告提成一分不少全给你,你拿了钱,请我吃顿饭就当是谢谢我了。真看不出,你还真应了记者行当的老话,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杨琪

把合同拿到广告部盖章之后,正想打唐小华的电话告知此事,却不料,唐小华的电话先来了,电话里,唐小华的声音很急,而且不容拒绝,要她立刻放下手头所有事,带上摄像机,立刻从电视台出来。还有,不能跟任何人透露。

十几万的摄像机,她这个刚出茅庐的实习记者,借出来的手续繁琐不说,磕坏哪儿,碰掉什么,一律照价赔偿。万一弄丢了,十几万的家什,赔出来,还真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她杨琪卖身。其实,这事,反而应该高兴高兴才对,至少证明了她这个人,比一台十几万的机器值钱。

杨琪既好气又好笑地安慰着自己的同时,还是陪了笑脸,编了个理由,说是有同学结婚,撒着娇找一位资深记者借了摄像机,到了电视台的楼下,却发现唐小华和一个男人早就开车等着了。

见了面,唐小华没有了平时的寒喧,先是直接接过杨琪手里的合同,简单八个字;“刘义,警察。杨琪,记者。”算是介绍了两人。杨琪来不及对刘义做出礼节上的招呼,已经唐小华拉上了车,与此同时,刘义发动了车子,车速极快。

“我们这是急着去哪里?”杨琪隐隐有些不安。

“出事了,叶蓝秋死了,现在还不清楚是自杀还是谋杀。”唐小华只是说了这一句,不是她有心隐瞒,而是详细情形,电话里的沈流舒并没有说得很清楚。但沈流舒让她叫上刘义、杨琪一齐赶过去时的语气,让她心惊不已。对于叶蓝秋的死,她心中,有过一闪而过的愧疚,甚至是绵延至今也许还会继续下去的感伤,但同时,又有一份轻松在里面。叶蓝秋的死,意味着沈流舒和莫小渝这对夫妻,走进了死胡同,而属于她唐小华的机会,来临了。

杨琪吓得说不出话,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拿起电话看到来电显示,是陈若兮。她不知如何是好,就把电话拿给唐小华看,等她表态。

唐小华拿过电话,直接从手机底部抽掉电板,然后,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想打电话,用这部。”

“这样……好吗?”杨琪担心就此得罪了陈若兮,她以后在电视台的日子,会不好过。

“从今天开始,你不用看陈若兮的脸色了。”唐小华说。

三个人在午后时分赶到山顶,杨守诚在一名当地药农的协助下,把叶蓝秋的遗体从悬崖下背上来。杨琪素来胆小,见得此景,轻声喊叫一声,差点跪倒在地。几乎是同时,两道谴责的目光扫向她,一道来自沈流舒,一道来自杨守诚,她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尖叫咽下去,同时,也知道,作为一个记者,此时此刻,应该做的事。她打开摄像机,开始拍摄现场的一切情况,旁观者,当事人,还有,受害者……叶蓝秋的血肉模糊的遗体,几乎辨识不清的遗容,还有,所有一切惨不忍睹,被毫无生气的黑色塑料包裹的过程,杨琪一一忠实记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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