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若娇戒慎地瞥了他一眼。骗人,这个混蛋才不会有好心眼,况且她也不相信一个瞎了眼的男人。
“不用你帮忙,有香琳陪我就行了。”说完,她掉头就走,嘴巴还直嘟嚷着倒楣,碰到这个讨厌的男人。
走得这么急是一项错误,她的脚不小心踩到裙摆,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
她脱口而出:“该死的裙子!”又犯了另一项错误。
“若娇小姐……”香琳申吟一声,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哦,她又说错话了。单若娇尴尬地环顾四周,发现街道上的人至少有一半都看见了她的糗态,包括那个男人在内。
天哪,她真想死掉算了。
“香琳,我要回家。这些裙子简直跟我有仇,我讨厌——”
“嘻!野丫头,不是裙子跟你有仇,而是裙子也讨厌你,所以才拼命扯你后腿的。”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噢,今天她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所有的冤家都让她给遇上了呢?单若娇懊恼地看着从梅姑店里走出来的人。“卓萱香,这不关你的事,少在那里说风凉话。”
卓萱香微笑点头。“是不关我的事。不过嘛……”她鄙视地看了单若娇一眼,“虽然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但我还是要说句忠言逆耳的话,无论你身上穿的是麻布粗衣,还是绫罗绸缎,只怕也不可能改变事实哩,野、丫、头。”
单若娇顿时涨红了脸,她比谁都明白这是不争的事实,但她绝不能在此时示弱,丢了单家和姐夫的脸面。
她正要张嘴反击,有人却比她快了一步。
“这位小姐,看你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个有教养的淑女,怎么说出口的话却是这样尖酸刻薄呢?难道府上的礼仪课没教过你,淑女应秉持一颗仁爱之心,不该口出恶言吗?”
务楚话中的讽刺和嘲弄,让卓萱香气得浑身颤抖。
“你是谁?”她轻蔑又懊恼地瞪视着他,总觉得他很面熟,好像曾在哪里见过。“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天取笑野丫头的男人,对不对?既然你也认为她粗鲁不雅,现在为何帮她说话?”
“我没有帮她说话,只是根据事实评断而已。”务楚以严肃的语气说道。
“至少在我国,淑女是不会说出像你这样不得体的话。”
卓萱香咬牙切齿。“你……”
“喂,用不着你帮我说话。”单若娇忿忿打断两人的话,不喜欢有人插手管她的事,尤其是这个混蛋。“对付这种女人,我还不需要不相干的人帮忙。”
这个野丫头,真是不识好人心,要不是看在李厘的份上。她以为他喜欢多管闲事啊!
“随便你,反正又不关我的事。”务楚的声音中有着突如其来的怒意,对于单若娇如此瞧不起他感到莫名的烦躁。
单若娇仰起下巴。“你知道就好。”
完了,这不准要闹出事情来了。香琳急得提出警告:“若娇小姐,王妃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以再闹事的。”
单若娇不服气地瞪着她。“香琳,你也看到了,是她先招惹我,可不是我在无理取闹。如果姐姐要怪的话,你就把过错全推到我身上好了。现在你站到一边去,看本小姐怎么出这口气。”说着,她已冲到卓萱香身边,与她脸对着脸。
卓萱香吃惊地后退一步。“野丫头,你想干什么?”
哼,就知道她是欺善怕恶之辈。“别紧张,“非我族类”我是不会出手的,以免弄脏了我的手。”单若娇嘲弄地说道,然后学着卓萱香的神情,鄙夷地看着她。“啧、啧!看看你,一张脸像被面糊给涂上去似的,只怕苍蝇沾上了你,连飞也飞不起来,徒呼时运不济啊!”
街道上突然陷入一片沉默,半晌后才爆出哄堂大笑。
务楚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那句话把卓萱香形容得绝透了,他和其他人一样,笑得前俯后仰,差点滚下马来。
“哈哈哈——”没想到这丫头的嘴巴还真是厉害,他对单若娇的率性表露又惊讶又赞赏。
颜面尽失的卓萱香连最后一点自制也消失了。
“你这个该死的臭丫头!”她气愤地尖叫一声,掴了单若娇一巴掌,后者也毫不客气地回敬她。
务楚的笑声戛然而止。
“住手!”他喊道,从马背上跳下来分开两人。“小姐们,这种举动实在不适合你们吧。”
卓萱香简直气炸了,她的脸颊灼热,嘴角也泛着血丝,但对手却看起来一点都不痛不痒的样子。“你……我会让你后悔莫及的……”
单若娇双手轻轻一拍。“哼,狠话谁都会说。我建议你回去练十年功夫,再来下战帖。”
“你……我们走着瞧!”卓萱香恨恨地说道。
“随时候教。”单若娇像男人一般拱拱手。她眼尖的发现,自己的指甲上沾了白色的物体。“哦,对了,你脸上的粉被我刮了不少下来,劝你还是不要在外逗留,免得把路人吓坏了。”
这番话又引来一阵大笑。卓萱香怨恨地瞥了众人一眼,知道自己此时占不了便宜,只能忿忿的转身离开。
该死的单若娇,别以为仗着镇国公的疼爱和高阳王府的权势,我就拿你没办法。等着瞧吧,不把你整得生不如死,就换我卓萱香下地狱去!
看着她走远,单若娇心中的闷气终于一吐为快。“好了,香琳,我们现在可以采购去了。”
就在她踏出脚步的同时,一场酝酿中的风暴已经悄然向她接近,但包括务楚在内,都没有人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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