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还不是很炎热,皇上一行人便早早地离开了陈府,太后的身边,自然是带上了思翎。
“女儿,拜别阿玛额娘。”思翎含泪跪在地上向陈氏夫妇叩头。
所有的人都拉开帘子痴痴地望着思翎,此情此景,宛若当年,拜别父母,相见无期。
“好了,思翎,随哀家上车吧。”老佛爷微笑着拉着思翎的手,这个翎贵人,可是自己钦定的,也算对得起陈家。
“下一站,是哪里?”凌静擦干了眼泪,拖着鼻音用手肘推了推手边的凌霜。
“是沈佳府。”抢在凌霜之前,云婉便说了出来,这个她期盼已久的地方。“还有好一会儿才到,娘娘们还是暂做休息吧。”
依然是黄昏之时到达了沈佳府,提督大人已早大门口早早地恭候着所有人了,特别是自己的亲侄女,婉嫔娘娘。
“参见皇上,太后,众位娘娘。”
“提督无需多礼,朕还得在府上打扰几日,若这么多礼数,就不是微服出巡了。”
“皇上教训的是,奴才谨记。”
走在皇上的身后,太后面无表情地从提督身边走过,快速地瞥过他一眼。提督不敢抬起头正视太后的眼睛,云婉从叔父的表情中看出了些许的异样,大概官员们都比较惧怕太后吧,云婉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晚膳过后,所有的主子围着圆木桌闲聊,桌上摆着各色的糕点,都是提督根据皇上和太后口味吩咐厨房准备的,应该合他们的胃口。
思翎紧挨在太后的身边,殷勤地从盘里拿了块核桃糕送到了太后的嘴边:“老佛爷,快尝尝这糕点吧。”
太后抿着嘴接过糕点,只咬了一口便放在了自己的盘中。
“叔父近来可好?”云婉为提督递了块杏仁糕,进宫之后,就与提督失去了联系。
“多谢娘娘挂念,”提督慌张地用盘子接过,“奴才一切都好。”
“那姨娘呢?”
“她也很好…”
“那婉儿也放心了。”从小提督就视云婉为己出,但前年自己还未进宫之时,叔父就不幸遭遇了丧女之痛,连堂兄也遭遇了不测,从此之后提督府就剩叔父一人支撑了,幸亏自己进宫,才保住了沈佳家在朝廷的地位。
“姨娘呢?怎么一天都不见她?”
“她…她今天不适,不易见客,扰了圣驾。”
“是么?那朕让太医替提督夫人瞧瞧?”皇上听提督这么一说,便立马宣太医为夫人请脉,也算尽了自己的绵薄之力。
“不用了,不用了,”提督的声音更加慌张,让云婉心中不由起疑:“已经请郎中看过了,没有大碍,没有大碍。”
“这样啊…”见提督已安排妥当,皇上也就不多言了。
“婉儿想见见姨娘。”云婉越发得觉得不对劲,事情怎会那么突然。
“这…”提督的手心捏了一把汗,怎能让云婉见到她姨娘:“她刚才服过药便睡了,娘娘现在前往恐怕…”
“婉嫔,既然夫人已经休息了,还是明天再去看望吧。”皇上见提督如此紧张,连忙为他打圆场,“天色已晚,你又有身孕,还是早点休息吧。”
“是……”皇上下命令,云婉只得作罢。
太后依然冷冷地铁着脸,一声不吭地坐在一边,与之前在陈府的情景判若两人,这么些时日过去了,她仍然记得当年的情形。
午夜临近,云婉翻来不去地睡不着,起身发现全身出了一阵的虚汗,大概又是肚里的孩子在作祟了。刚想重新躺回榻上,突然听见屋外仿佛有人在说话,声音忽近忽远,十分熟悉。云婉披上外衣,手持一根蜡烛便前往一探究竟。
刚走到花园里声音又听不见了,也许是自己的幻觉,云婉摇了摇头,准备回房继续休息。突然,一个人影从眼前叟的飘过,吓得云婉跌倒在地,手上的蜡烛也扔到了一边,刚想叫人,却被那人迅速地捂住了嘴。
“我好冤啊……”终于这次,她听清了那人说的话。
云婉拼命地挣扎着,却怎么也叫不出声,她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但她可以肯定,这熟悉的声音,一定是她认识的人。
白衣人将手放开,拿起蜡烛,照亮了自己的面容。
这一次,云婉吓得更是连连后退,她看见的竟然是已去世多时的婉清,也就是说,她当年没有死,那么为什么,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云婉,”身后,提督大人叫住了云婉:“既然你已经发现,求你就当作今晚是一场梦吧…为了婉清的性命,求你当作她已经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