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雪雁已恢复了许多,太医每天早晚来请两次平安脉,以确保雪雁母子平安。大阿哥这几天不离雪雁左右,生怕她又哪儿出了差错,老佛爷的贴身侍女刚才来过了,让两人收拾行李,随老佛爷回宫,出来这么久,也是该回去了,雪雁这身子也经不起折腾。
“东西全部理好了么?”雪雁低语道。
“下人们都准备好了,等会儿车就要上路了,我还是扶你上车吧。”大阿哥的眼里尽是怜惜之情,雪雁有事他心里自然是不好受。
“那姐姐那儿怎么样了?”
“她已经准备好了,我去叫她。”大阿哥小心地扶雪雁坐在木凳上,走出雪雁的房间,又穿到了攸晴的房门口。
“有人么?”大阿哥敲了敲房门,屋内一点动静都没有,“攸雨,你在么?”
叩了半天也没有人支应,看来攸晴不在房内,也不知去向。大阿哥焦急地守在门口,车快开了,攸晴这时候能跑到哪儿去?到时候又要惹老佛爷不高兴了,想着想着,大阿哥的手心又出了一阵虚汗。
“大阿哥,你怎么在这?”攸晴歪着脑袋,低眼看着坐在门口的大阿哥,他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门外。
“我来看看你,你这儿都准备好了么?”大阿哥略带愧疚地询问,这几日,因为雪雁的关系,他无意中冷落了攸晴。
“都好了。”攸晴平静地说道,眼神中流露过一丝的感动,原来,他还挂念着自己。
“我……”两人同时出声,却又同时尴尬地笑了。
“这几日我都在雪雁那儿,疏忽了你。”大阿哥的手轻放在了攸晴的肩膀上。
“臣妾没事,雪雁她,才是正福晋。”
大阿哥捂住了攸晴的嘴,微皱眉头:“在我眼里,没有正福晋的说法,老佛爷的要求我都做到了,对于雪雁,只是责任和义务。”他既然娶了雪雁,就有他需要做的事情。
攸晴拨开他的大手,对大阿哥会心一笑,他要说的,她都懂。
“你们在干什么?”对面的雪雁生气地质问,一手扶着红柱,死死地盯着两人,在这大庭广众面前,一点颜面都没有留给自己,“大阿哥,这就是你叫侧福晋的方式么?”说罢,雪雁又忍不住猛咳一阵。
大阿哥拿下了放在攸晴肩上的手,马上又搀住了雪雁的身体,一手又拍打着雪雁的后背,让她蹲下身,好咳得舒坦些。“怎么又咳了?刚才不是好些了么?看样子,今天还不能上路,我去和老佛爷说声吧,再过几天再走。”
雪雁直起身,拦住了大阿哥,面色苍白的她吃力地拿出帕子擦了擦嘴:“不要…我的病已拖了老佛爷好几天,我不想再连累大家,我能撑住的。”手紧紧拽着大阿哥的胳膊不让他走:“大阿哥,不要去,我不想惹老佛爷不开心。”
“那――好吧,等会儿让太医和我们同坐吧。”
大阿哥不放心地扶雪雁回房,擦过攸晴的肩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看到了攸晴的泪水在她的眼眶打转,拼命地忍住不回头;他今天的行为,就是他必须的责任。
马车终于驶到了终点,凌霜和凌静快速地下车,走到大门口,抬起头,久久地看着牌匾,这个家,显得好陌生。
“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家中的丫鬟欣喜地奔向乌雅大人的房间,“大小姐和二小姐都回来了。”
乌雅大人连忙躺回了床上,夫人则坐在床头等候着凌霜和凌静。
“阿玛,额娘。”凌静着急地抢在凌霜之前踏进了房间,从接到信的那一刻起,她的心思全都回到了乌雅府内。
“静儿,霜儿…”乌雅大人叫唤着两人的名字,由夫人扶起靠在了墙边:“你们俩,终于回来了。”
凌静坐在他的身边,上下地打量着他:“阿玛,哪儿不舒服啊?家书上写的那么严重,可吓死静儿了。”
“我…我,是快不行了。”
“阿玛,你可别吓静儿啊。”凌静急得眼泪都止不住地往外流,“你要挺过去的,乌雅家,可全靠着你呢。”
乌雅大人见凌霜冷静地站在凌静的身后不语,心里倒慌张了不少,难道自己装病被向来心思缜密的凌霜发现了。
“阿玛…”凌霜掀开乌雅大人的被子:“阿玛,别装了。”凌霜一语便揭穿了乌雅大人的心思,他怎么还像个小孩子。
见精心设计的就这么被凌霜揭穿,乌雅大人心有不甘地坐起身,这个女儿,真是没趣。
“我,我是生病了嘛!只不过没那么严重罢了。”
“阿玛,你怎么可以骗姐姐和我!”这下连凌静都不向着他了。
“你也别你阿玛了,”乌雅夫人婉言劝道,今生能再见两个女儿一面实属不易:“我们俩老,也是思女心切。”
“女儿明白。”凌霜为乌雅夫人轻轻捏了几下肩膀,这辈子,她只能做不孝之女:“那女儿和妹妹就在府里多留几日,也好陪陪你们,但女儿和皇上只请了几日的假,探亲过后就要立刻回宫。”若能确保云婉此刻平安,她和凌静一定会多留几日陪陪二老。
乌雅大人这才消了气,乘姐妹俩不注意之时和乌雅夫人对视了一眼,太后的密旨二人皆已收到,太后命令,要尽可能地拖住凌霜姐妹,所以这次,岂容凌霜轻易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