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秦翠凋惊呼起来,难道韦风一个人离开了。“大娘,我去看看。”
“翠凋,我和你一起去。”屋里悠地道:“不用了,各人有各人的命,随他去吧。”
屋里安静下来,过了半刻叶无又道:“翠凋,过两天我们也离开吧。”
“嗯。”
“去我的国家好吗?”
“嗯。”
“我上班,你在家里等我回来。”
“我能开个花店吗?”
“花店?”
“是,我想卖花。”
叶无笑了起来,道:“好。翠凋,你卖花,我送花。”
秦翠凋微微地笑着,花店里的花可以常开不败,永无凋萎,即使一枝花干枯可还有另外一枝花鲜鲜艳艳地活着。
如果一种花的祝福太微小,如果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花呢。
紫色郁金香:永恒的爱。
麦杆菊:永恒的记忆、刻画在心。
三叶草:一叶代表祈求,二叶代表希望,三叶代表爱情。
密蒙花:请幸福到来。
纵然有许许多多花的祝福,可这世上为什么还要有一种花叫白日菊,为什么它的花语会是永失我爱。
永失我爱。
第五十章
11月20日雪
断除法爱,除一切执。
远远地,就看见那座石拱桥了。
秦翠凋走近,那座桥便突然兀在了面前。桥身弯弯的,仿佛半圆的月亮。她很讨厌这样的桥,总是像月亮一样不团圆,但叶无却指着桥下的河水说,翠凋,你真傻,这明明是一个圆月亮,你看,那半边月亮不是在水下面吗。
清波潋滟的河水里映出半圈桥身,摇摇晃晃地,连着水上面的桥看起来是个略扁的圆形。可那是圆月亮吗,明明河里的那个摸不着。
但此时秦翠凋不会反驳,叶无笑着,她也会跟着笑,有些事不要过于认真。
越走越近,桥已经在脚下,秦翠凋已经很清楚地看到了桥上的石头。那是青色的石砖,一块足有上百斤重,石砖的颜色原来是灰色,但是由于年代久远雨水浸蚀,石身上便长出一层滑溜溜的青苔藓来。
在这座城里,有很多座这种默默无名的石桥,秦翠凋从不会费心去打听它们的来历,就算每日地来往也不会,它们经久地沉默在河上,没有人在意。
就如,那桥上的一个乞丐。
不知从何时起桥上多了个乞丐,浑身脏兮兮地,低着头坐在桥上。这个城里乞丐很多,但这个乞丐与众不同,很多乞丐都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装扮得和个体面人无异,而他穿得破破烂烂地,甚至身上还有一股难闻的恶臭,他从不伸手向别人乞讨,只是当有人经过身边时才略略地抬起头。也只有这时秦翠凋才能看清他的面容,那极是一张老迈丑陋的面孔,他的眉头皱得很紧,左脸颊上有一道手指粗的伤疤,这道疤很长,从额头上划过眼睛直贯左耳处,因此他的左眼总是半闭着。与左眼鲜明不同的是他的右眼,不可否认他的右眼形状非常好,眼皮很深,眼珠却是几乎透明的,有种雾朦朦的感觉。
不知为什么秦翠凋的心里便起了些怜悯,对于乞丐施舍是她唯一能做的事,她毫不犹豫地掏出了十欧元轻轻放到了乞丐的面前。十欧元不算多,但足以保证这一天他不会饿肚子。
此后每一个清晨秦翠凋经过这座桥都会看见这个乞丐,当然她都会掏出十欧元放到乞丐的面前,然后一声不吭地离去,而乞丐也从不对她说声谢谢。
这样子过了很久,秦翠凋在习惯那座桥的同时也习惯遇见这个乞丐,他和那座桥都在那里等着她。
这一天的雪下得很大,到下午的时候已经有快一尺多深,空气也是生冷生冷地。秦翠凋站在窗前,玻璃窗早为寒气朦胧了,外面什么也看不清。
她伸出手在窗上划出一个字,然后又划出一个字,直到把窗上划满。但寒气又紧接着雾朦了窗,刚才划出的字隐匿不见,她并不气馁,纤细的手指在窗上一笔笔地勾出。
“翠凋,翠凋。”
门外有人大声地喊着,她吓了一跳,赶紧用衣袖快速地抹去窗上的字,口里答道:“来了,来了。”
不待秦翠凋去开门叶无就已经进来,他掸着身上的雪道:“翠凋,我来接你回去,天这么冷也不会有人买花了。”
秦翠凋走了上去,细心拭掉他发丝上的雪花,笑道:“那我们坐一会就回去。”
“好。”叶无将她的双手握住,忽道:“翠凋,你的手好凉。”说着,他将她的手往自己衣服里塞去。
隔着衣衫秦翠凋仍感觉到透过肌肤传来的热气,暖融融地,手心里在发烧,麻痒痒的感觉。“叶无,不要这样,你会着凉的。”
她把手拿了出来,但很快地又掉进了温暖中,这次是整个身体都暖和起来。叶无紧紧地抱着她,笑嘻嘻地道:“翠凋,我好想着凉呀,到时你就会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哈哈,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哎,我好像一年多没有生病了。”
秦翠凋摇摇头,握着拳头在他胸上一捶,道:“傻瓜,生病有什么好,怎么还会有人希望自己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