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8月,是军队院校招生考试发榜的日子。俱乐部前面的宣传窗前站满了人,名字被他们飞快的搜索,当发现有自己单位的战友过了招收的最低分数线时,他们会不自觉的呐喊一声,仿佛是自己考上了一样。部队就这样,个人的荣誉是集体的,集体的荣誉是大家的,共享荣誉是最快乐的。
洪悦凯、陈剑都没有出现在人群里,自己的总分早就被“好事份子”打听的一清二楚,两人都是本科线以上。此刻他们要做的是冷静,不可喜极而泣,更不能得意忘形。同时参加考试的96届的何兴杰再次落榜,此时洪悦凯和陈剑都要考虑到别人的感受。
收到通知书的那天,刚好是周五。依照惯例,青岛基地的潜艇部队会餐。这样的会餐对于老兵来说,是没有什么感觉了,潜艇部队本来伙食就好,一周有两次这样的会餐。会餐无非是可以多喝瓶酒,在陆地上也可以找到海上的感觉而已。
但今天例外,长征42艇的所有官兵脸上都洋溢着喜悦,而且艇部领导的桌子还上了茅台,其他的桌子比往日多放了一箱青岛啤酒。八月份刚上艇的新同志单独一桌,其他老兵也没有象往常一样放肆的说话,基地政治部孙光明主任,林雪芬干事也受邀来参加会餐。
“同志们,举起我们的酒杯,让我们用欢呼声欢迎莅临我艇的孙主任和林干事!”单世业站了起来。
“哦!干杯!”欢呼声此起彼伏,呼应着广播里的欢快的音乐。
“下面请孙主任讲话!”
“谢谢大家,我是来蹭酒喝了,你们伙食比我们政治部好啊。”孙光明这么一说,大家笑了起来。“但这个酒我是要来喝的,是喜酒,是丰收酒,是付出辛劳和汗水换来的幸福酒。我们长征42艇是艏老艇,经过修理部分改装后,同志们在时间紧,任务重的情况下,科学施训,胜利的完成了3个科目的训练,全部成绩优良;还有我们艇的洪悦凯、陈剑两位同志金榜提名,喜上加喜啊,我不多说了,酒虫在抗议,来,干杯!”
洪悦凯和陈剑看到领导已经开始第三杯的时候,对了一下眼神,端着酒杯拎着酒瓶一起走了过去。
“呦,两位状元过来啦?”副长唐海明先站了起来。
“孙主任,林干事,各位艇领导,我们敬你们一杯!”
“应该先敬你们的艇领导。”孙光明笑着说。
“你们还编队作战呢,而且是全攻,不合常规吧?”艇长张君把拿起的酒杯又放下,“必须是单兵作战,个个击破。”
“那就分梯队进攻吧,我先来吧。”洪悦凯来了精神,“我先敬主任一杯,感谢基地首长百忙中来…..”
“你太客套!”孙光明打断了洪悦凯的话,“小洪,你的名字我早就听说了,原来就知道你是我们基地的文艺骨干。现在才知道,你还我们基地的技术骨干,学员苗子。”孙光明拍了拍洪悦凯的肩膀,“文武双全呐!”
突然闪光灯亮了一下,孙华已经按下快门。
“不要搞这一套,喝酒。”孙光明示意孙华回到座位上。
“我看这样,我提个建议,他们两呢就组队巡航一圈,否则我看你们要被个个击破了。”孙光明对着艇领导说,因为他看到已经有很多人站起了,打算来敬酒。
“好的,谢谢主任,那我们就全在酒里了。”洪悦凯和陈剑都一干而净,“我们会把我们艇的好传统好作风带到学校去的,不给42艇摸黑,我们透了,领导们随意。”洪悦凯又把刚倒上的酒一饮而尽。
“洪悦凯,祝贺你!”林雪芬终于开了口,99式军装在她身上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谢谢你,林干事!”洪悦凯轻轻地和林雪芬碰了一下杯子,我一定要单独请她吃顿饭,洪悦凯暗暗想。
“下面播送的是本站特约通讯员洪悦凯的来稿《重拾信心,路在脚下》―仅以此文献给落榜的战友。”餐厅里声音马上小了许多。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张继写这首诗的时候,心情是很苦闷的,从当时唐朝的京城西安赶考落榜以后,到苏州遥遥千里,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不眠之夜,下次再考还要等三年,他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当年的状元郎我们又有谁记的呢?但我们记住了落第进士张继!…….诚然考上军校了以后就是干部,没有考上的依然是战士,但不管干部还是战士,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称呼:共和国军人!…….亲爱的战友,挺起胸昂起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重拾信心,路在脚下!”
“好,写的好!”孙主任带头鼓起了掌,“你们都回自己位置上去吧,战友们也要来给你们敬酒的,记住喝的要高兴但不要过量。”
“是!”洪悦凯走回自己班的那桌,陈剑去和电工班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