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医生圆满完成一项接生任务,容易受到家属喜悦的感染,有种莫名的幸福同感。不过很快区丽绢医生的幸福指数又被袭来的惆怅代替。从地震的那一刻起,她肩负着救死扶伤重任,没有过停下来的机会。
而儿子林彬彬在都江堰市读书。在地震中至今无音讯,他现在究竟如何啊?真想灾难快些过去,找到爱儿,紧紧的抱住他,摸他的头。
思念之际,一个身着礼服叫郭富明的年青年人背着一个在泥里挖到的男人过来求诊。郭富明的人据说未婚妻在地震中死去,他在回家的路途上挖出一个被泥土掩埋的人,他穿着礼服是因为从妻子死去开始他就没时间也没心情去换掉衣饰。
被泥土掩埋的人经路上颠簸,好像已有了些知觉。经医生诊断,暂时性体克,并无大碍,很会就会苏醒的。
过了不久,被救者睁开了眼睛。他用狐疑的目光打量四周:我这是在哪里,发生什么事了?他努力回忆清醒前的那最后一刻是怎样情形。
医生护士向他微笑,他很快明白他是个劫后余生的幸存者。
“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我叫柯统”他操浓重台湾南部的普通话说。
“不是我们救了你,是一位叫郭富明的先生,他未婚妻在地震中死去,他心情不好,已离开这里了,你要谢就谢他才对。”区丽绢说。
柯统激动的点头,询问之前的情况。
“看你不像是四川人?”区医生问道。
“我是台湾南投县人,叔叔在惠州投资,我跟随过来了。”柯统说:“地震前我在山坡下水彩绘画写生,画稿将要完毕时就发生了地震,醒来就躺在这病床上了。”
柯统下意识摸摸身上所有口袋。心里一沉,手机掉了。手机掉了并没这么严重,严重的是女朋友苏星的电话号码记录在手机上面,没有了电话号码,就算有一百部电话,也不知如何联系她?
自从手机上有了方便的电话本功能菜单,现代人只将别人电话号码记在手机里,甚少记在脑里。当手机遗失的时候,你和对方理论上都已失踪。
柯统开始焦急,没有了她的号码,无法联系她。手机不知遗失在何处,所以她也无法联系上我。
苏星的手机在来四川之前恰好刚换了个电话号码。很可能未公示朋友亲人。所以打电话回惠州询问朋友亲人也无济于事的。
柯统要借用区医生的手机试试拨打,却得到告知本区域通讯信号因灾害全部中断。
通讯科技昌明的二十一世纪,人与人之间的无间联系其实还是很脆弱。
苏星,你在哪里?柯统心中暗暗呼唤。甚至暗自责备因不懂迁就女人而跟女友发生口角导致今天的分各一方。
我要找到她。柯统马上作出决定。
年轻人生命力就是旺盛,被泥土掩埋了一整天,醒来后不顾身体机能是否有恢复,执意要去找寻失散的女朋友。
当然,这么长时间肚子未进食,已饥饿辘肠。当务之急是找些东西充实好肚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