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苏星问。
“我在汶川。你在哪里,我要见到你。”柯统说。
“我也在汶川,威州镇。”苏星回答。
下午三点半钟,天空有阳光。苏星在岷江畔边行走边通电话。雷波跟在后面。
“你真的在汶川,怎么来的?”柯统有点意外和喜出望外。
怎样来的?一句话可以说得清吗?苏星板着脸又冒出来一句:“我刚飞过来的。”
“我在福桥附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柯统说。
“福桥?”苏星前面就有座桥,再仔细看桥上面的标识:福桥。
“我也在福桥边”这次是苏星感到意外。“你在哪一边”苏星问。
在哪一边,怎样回答呢?这是个双方都陌生的城镇,甚至分不清东南西北,以什么坐标来回答是在哪一边呢?
柯统急中生智:“我在长着很多大树的一边,你左右望望,看你在哪一边。”桥的一边长着很多大树而另一边相对较少。
“那我在你对面”苏星四周望了望说。
“桥上见”柯统说。
“嗯,桥上见”
他们的对话雷波也听得见,雷波想就在桥边等他们吧。这个时候跟着去有点煞风景。
桥不算长,他们能在两端看见对方了。仍然边走边用手机通话。
“下次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柯统哄她开心。
福桥有稀疏匆忙的行人。长长的福桥仿佛隔断了两个在灾难中思念的男女。躲过地震劫难的福桥在午后有滔滔浑浊岷江水从桥下流过。
两个思念的男女加快步伐,恨不得在桥中心相拥至大阳下山。
柯统差不多到了桥中央,苏星离桥中央还有一半距离。
余震又要来袭。超过里氏六级的余震。
桥身开始摇晃。“向岸上跑,快。”他们相距不足100米,柯统大声叫苏星向岸边跑。同时他大步向苏星方向疾驰。
我们经常要跟死神赛跑,有时我们赢,有进死神赢。
苏星惊呆了,她没想过要跑在柯统前面,她要等到柯统过来让他牵着她的手一起跑。
无奈桥身不堪震动,霎时间断裂,桥身重重的坠入江中,连人一起。溅起浪花水波向四周传递。
一共有两人坠入江中,一个年轻男子,一个骑自行车的女人。
苏星站着的地方下面正好是桥墩,桥身在她面前几米处开始断裂。她目睹桥体随她的情人一起没入江中。
江风吹拂她的头发,她脑里一片空白,悲切的泪水在眼内徘徊。
闻讯赶来的人,开始展开拯救。
苏星呆呆站在断桥边,望着江心,等着奇迹的出现。雷波也加入义务辅助拯救行列。
4时52分,打捞上来一名男子,经医务官诊断,该名男子因失血及窒息死亡。苏星站在柯统尸体旁呜咽。雷波靠近时,她禁不住倒在雷波厚实的肩膀上痛哭。雷波笔直站着,轻拍她肩膀以作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