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悬,夜已深。凌山永朝殿前,白阳负手遥望南方的天际,眼中多了几分犀利。
“师弟,你终究还是回来了。”白阳轻轻一叹,拂袖一闪,没入了黑夜之中。
倾泉居幽静亦如往常但隐约中却多了几分凄凉。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事情使每个人的心中都多了一道伤痕。那些曾经的欢声笑语,都化作黄沙慢慢沉淀。那些曾经的难忘记忆,都化作柳絮随风飘散。慧明潭依旧吐珠,泉水清澈,不受半点尘世污浊;晚风依然低唱,歌声轻婉,唱不尽世事无常。
“破晓云天”洞府前的一块巨大的石碑上赫然刻着这几个大字。洞府的石门紧闭,其上古朴的浮雕述说着它那千年的沧桑历史。程玉成回头望向中天的弦月,现在还是半夜时分。弦月明润,月尖若有女子拂袖而坐,微捋长发,向着月的这边盈盈而笑。然而突如其来地狂风却让那人影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见。心中强烈的不安使得他回过头,却是一脸惊愕。
狂风簇拥着一个男子立于石碑之上,身上的那一袭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随之而来的一声大笑更是让人心神动荡。随着风势的减弱,程玉成渐渐看清了此人的面目,不禁惊呼:“师叔!”
“哈哈哈。。。。”男子仰天大笑,“好师侄,若不是有你,师叔恐怕再也难以重见天日!”
程玉成的神智变得恍惚,额头上的苍龙印迹却清晰可见,绽放出湛蓝的光芒:“师叔,这,这是怎么了?”
男子的神情变得冷峻,甚至是锋利:“有太多的事让人无奈,有太多的事让人愤怒,更有太多的事让人心碎。你一个孩子又懂得了什么?你的出身本来就是为了我的复生,太多的疑问只会让你死不瞑目。”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在程玉成还未作出任何反应时他已经如疾风般来到程玉成身前,一手抓住了程玉成的额头。
“师叔。”程玉成的眼中充满了痛苦和困惑,此时他已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甚至连站立的力气也快丧失。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少游师叔会这样对待自己,更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出身是为了他的复生。
陆少游没有理会程玉成,只是痴痴地看着那绽放着湛蓝光芒的苍龙印迹:“我们又见面了,星河。”
“星河,”程玉成心中默念这个名字,这个将夺去他生命的可怕名字。
陆少游凝视着程玉成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睡去吧,离开这纷扰的人世。”
程玉成额上的印迹散发出一屡蓝色的气,慢慢飘入陆少游的额头,而此时陆少游的前额也出现了一个同样的苍龙印迹。程玉成的眼前已经是一片黑暗,说不出,但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但那只是短暂的一瞬,那一瞬之后,便沉入了夜的无尽流沙。
“师兄!”一位神色焦急女子挥剑出现在夜色中,转瞬之间便来到了陆少游身前。
陆少游此时全身充盈着蓝光,犹如玉雕一般透澈。他放下已不省人事的程玉成,轻蔑的看着眼前这个白衣女子:“你是哪一个居的弟子?看到师叔怎么也不行礼!?”
女子看到躺在地上的程玉成,眼中竟闪烁着莹莹的微光,愤然地剑指陆少游,清光骤涨:“你把他怎么了!”
“落玉?”陆少游看着散发着青光的落玉剑,一脸不屑,“想不到一把名剑居然落到了你这个没教养的丫头手上,真是可惜!”
“少废话!你究竟把他怎么了!”林芷珏苍白的脸微微的抽搐,心中的不安越沉越深。
“不要着急,你也会和他一样,永远的,沉睡!”陆少游纵身跃入夜空之中,一声高呼,指尖便化出五道气剑向林芷珏飞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师兄,都是我不好。”那个冰冷的女子,此时,她去了哪里?而现在被泪水淹没的人,又是谁?也许再冷的冰也有化成水的一天,谁知道,却流成了悲伤的河。
女子的剑,是最懂人心的,也许是感觉到了主人的悲伤,剑刃上竟也结了一层冰霜:“冰,玉,诀!”随着林芷珏一声悲凉的高呼,青光所到之处全结出一层厚厚的冰墙,将她与所有的事物冻结在寒冰之中。
“什么!你!”陆少游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他不明白,是什么让这个女子有与自己同归于尽的决心。也许这种决心曾经也看到过。在林芷珏的身上,他忽然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玉香,这个饱含痛苦与快乐的名字是他永远也无法忘记的。陆少游五指紧握,气剑刹那冰碎。。。。。。(终)
程玉成,林芷珏,陆少游,玉香,命运的纠葛难舍难分。生命中有太多的疑问还未解答,人生,或许在他们脚下才刚刚开始。一年后出第二部《天极秘印之玉雪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