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梦瑶所在学校的校园里四处张贴着出租床位的广告,可见此地的住宿环境之差。我以250元一月的廉价租得一张床位,一来为监督陆梦瑶的学习与生活,二来为写作搜寻灵感,细心观察的话,大学校园里处处可见奇人异事。在我的眼里,写作素材不外乎两种来源,一种是生活,另一种是意淫。显然,我的作品素材源自生活。中国文坛里从不乏意淫者,比如说我们熟悉的《xx异志》的作者蒲某人,他的作品主角多是贫困潦倒的穷书生,而穷书生却总有或鬼或妖的绝世美女相伴。他的作品让幼时的我一度疑惑,为什么所有的美女都喜欢贫困潦倒的穷书生?其实原因很简单,他自己就是贫困潦倒的穷书生。如果意淫能称得上一种主义,蒲某人便是典型的意淫主义者。
租给我床铺的这位仁兄本来坚持收我三百块钱,后来他带我参观宿舍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枕头旁散落着烟丝。我随手捏起一些烟丝放到鼻前闻了闻,问道:“中南海吧?”那哥们感叹道:“牛逼。”我说:“我上学的时候躺在床上抽了四年这烟,枕头边全是烟丝,跟你的床一模一样。”那哥们说:“哟,同道中人啊,少收你50!”
夜晚,我学艺术的三位舍友们陆续归来。我终于领悟到那位学游戏制作的哥们为何急着出租床位――舍友们过于恐怖,嘴里整天都是什么死鸡,什么拉稀等一系列艺术家的名字,听得我直恶心。睡我上铺的a君有一台掌上vcd,被其他俩位舍友当作毛片播放器。他们在播放毛片的过程中分工明确,a君提供机器,b君提供片源,c君负责限制其他宿舍观看者的人数顺便收观赏费,具体的收费标准视片子长短、清晰程度、有无马赛克而定。学游戏制作那哥们通晓日文、英文,曾负责给大家翻译毛片对话,由于本人的外语水平有限,c君只得通知其他宿舍的战友们,翻译这项业务暂时取消,退还给vip会员10%的入会费。
每当小屏幕上出现大家期待已久的画面,众人片便亢奋,持续精神高潮直至男女主角开始善后,画面淡去,演员名字滚动播出。片子播完后,众人还沉溺在刚才的氛围之中,久久不愿离去,趁余温尚在,争相回忆片子的细节并讨论一番。看到这场面我就觉得可笑:看毛片就看毛片吧,激动个什么劲。
月黑风高之夜,不幸发生了。正当众人手捧零食,坐在vcd机前津津有味的欣赏,眼看女主角将要奔赴高潮之时,宿舍突然断电了。a君冲到走廊上大喊:“才10点50,怎么提前熄灯了。”楼长闻声赶来,问道:“嚷嚷什么?”a君向其表达不满,楼长的注意力始终没放在a君身上,眼睛直盯着我们桌上的小屏幕。众人适才注意到,vcd机上画面居然没像往常一样消失,而是定格在女主角白花花的屁股上,有点像俗称的卡带。楼长怒不可遏,道:“这是什么?”幸亏b君反应及时,掰开机器,掏出碟片用力向窗外掷去,碟片飞出老远,在空中无力地打转,然后落入无尽的黑暗。
销毁证据后,b君镇定地告诉楼长:“这是生理卫生教育片。”
楼长得意道:“销毁也没用,我已经看见了。等着受处分吧。”
随后她的兴趣转投向我,问道:“你是这屋的吗,怎么以前没见过。”
我说:“我是楼上的。”
她说:“楼上的学生我也差不多都认识,没记得你啊。”
我说::“我是那休学的,今天刚回来。”
她若有所思:“哦,你病好了吗?”
我说:“好了。”
她说:“这么晚了,赶紧回自己屋睡觉,别跟这躺着。”
我不情愿地爬起来去厕所抽烟,待楼长远去才重归床位。
关于此事,学校的处罚决定是没收a君的vcd,并给b君严重警告处分。b君不住地念叨他费尽千辛万苦,淘遍大街小巷得到的那张具有收藏价值的经典碟片。
我的创作以每天一千五百字的速度推进,创作期间,我非常懒,脏衣服除去裤衩统统交给陆梦瑶洗,还恬不知耻地告诉她,这些家务活是为让她在紧张的复习之余歇歇脑子。本来我打算把裤衩也交给她洗,而后想到女生宿舍的阳台上晾着男性内衣有点诡异,只好放弃。由于我没把裤衩交给她洗,现在诡异的反而是我所在的男生宿舍:阳台上只晾裤衩,不见其他衣物。
不久,在这间学校与我的母校共同举行的一次文化交流会上我遇到老q。此时我领悟到,无论躲到天涯海角,该遇见的总是会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