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南.一个不大的村庄.北面是山坡,怪石嶙峋,平缓处散布着群群山羊,偶尔有几棵松柏.南面有小河,河岸边田地里麦苗墨绿.妇女在河边洗衣服,孩子在旁边抓鱼.
男耕女织的田园.没有战乱的年代安逸的象童话或仙境.
韦度,已经18岁了.老爹老娘早三年就一直慌着给他成家.
现在已经不再慌了.这孩子已经不可救药了,何必再让他耽误人家的闺女韦婶嘴里谩骂败家子的时候一直在想从前的韦度.韦度原来不是这样的,很小时候就懂事,从来没有嫌衣服上的补丁多,也从来没有为一块米糕去地上打滚过.他知道老娘织布到夜深很辛苦,所以他从不跟其他孩子爬树掏鸟窝,他知道老爹种地要看丰歹年,所以他从不留碗底喂狗.他5岁的时候就一直陪娘织布,给娘捡梭,给娘点灯,娘给他讲故事.再大点就去山上放羊捡柴禾.16岁那年,韦度最后一次帮老爹收过一次麦子,后来就再没有下过地.
韦婶也有点后悔,韦度16岁那年给他成了家多好啊!那时候媒婆整天来踢他家门槛.
没办法.韦度现在就是喝酒.给人家帮个闲喝人家一顿酒.除了他远处来的三两个狐朋狗友外,方圆三十里内没有不鄙视他的.他没酒喝的时候就回家去,任凭老娘的数落,任凭老爹的殴打,他都不会多说一句话,只是寻找一个机会偷一点麦子到集市上换酒.
让父母彻底绝望的是去年冬天.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韦度敲开了家门.老爹披着棉袄,不停咳嗽着,呐呐着说,你不喜欢跳墙么敲啥子门啊!可是他打开门的时候,才发现韦度已经昏死在雪地上.他连忙把韦度拖进屋子,把韦婶往炕里面推了推,又把韦度放到炕上,用自己的暖被窝给他盖上.韦婶被吵醒后,看了看昏死的儿子,哇的一声哭了.
可怜天下父母!韦度终于醒来了.韦婶已经说好不要他父亲斥责他一句,希望儿子在这次以后自己懂得做人.韦度一睁开眼,看见了苍老枯瘦的二老,他嘻嘻一笑,爹,去给俺整点酒来!韦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时一拳已打扁了他的鼻子,是韦度打的,他咆哮着向父亲出拳,将父亲放倒在地上,用膝盖制服父亲的任何反抗,双拳死命的朝父亲头上胸膛击打.
幸好是韦婶的大棍救了韦叔.村民都知道如果不是韦婶在后面给韦度一棍子的话,韦叔就死在那里了.这不,今天韦叔脑袋上还有一直裹着帽子,怕吃风了发病.
韦度已经快一年没有回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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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不是要去办理父皇的要事的.他是在皇帝封他去太原就任晋王的当晚逃跑的.
杨广说,父亲是一个庙堂里的泥塑,被人搬来摆去,自己作为泥塑的儿子难免从5岁就一直被搬弄。现在他厌了!所有的把戏都厌了,他要去一个只有人的地方!
家丑不可外扬,所以皇帝没有张贴布告寻找自己的儿子.不过杨素已经接到命令,务必找回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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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农民的儿子不去耕作,就是个无耻之徒。
一个皇帝的儿子不去承担,就是个无耻之徒。
韦度喜欢去黎阳喝酒。那里有许多富贵王孙,总是可能白让他喝酒的。并且有的哥们还把大把的银子给他花费,随便扔给他的一点银子就比他家乡父老辛苦一年收入多。他完全可以拿回家去,当一个阔老的,可是他的确是一个败家子---前天有一个人给了他一锭比脑袋还大的金子,他居然在黎阳街上一夜花光了!他为所有人所有消费付了帐。大家都诧异这个异乡的过路人,平常穷的蹲在酒楼下面象乞丐,阔起来居然比徐家大少还嚣张!
钱是白枫给他的。他不知道为什么白枫会给他钱。
徐家大少的确够嚣张的,虽然他老爹刚刚从南乐搬迁到黎阳来,整个黎阳就没有不知道徐家大少徐茂公的。他12岁的时候杀了西关的恶霸韩主德,大家都表扬他勇武正直,其实他不过是不喜欢看见韩主德的大肚皮,或者他好奇那大肚皮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后来人们就发现徐茂公根本就是个恶魔,他杀人就只有一个理由---我看你不顺眼!所以许多无辜的好人也被他杀了。
韦度也差点死在徐茂公的刀下。
徐茂公从大街上拖了一个少女进入酒楼,后面跟着一个哭哭啼啼的老汉企求徐爷放过自己的女儿。徐茂公冲韦度把手一招,喂,给爷把那老头摆平,爷要给小妹破瓜。韦度喝着酒没有抬头看他,把手掏光身上所有的钱扔向了老头。老头却仍然在哭啼着纠缠徐茂公。徐茂公大笑着剥褪少女的衣服,老头拼命的抱住徐茂公,让女儿乘机逃脱。徐茂公见到嘴的羊羔跑了,膀子一晃把老头扔出10余米。径直朝韦度走去,他决定教训一下这个今晚请客的主子!
韦度说,这不怨我,是你自己没有搞定!徐茂公狂笑,钱不够就别卖浪。爷把你剁了!一把明晃晃的厚背刀闪电般从头朝下往韦度劈去。韦度伸左手抓住刀背,右拳直击徐茂公面门。徐茂公没料到这醉鬼恁狠毒,只得把胸一挺硬接了这一拳,血从徐茂公嘴角流出。徐茂公狂叫一声,双手舞刀再次攻进。韦度整好架势的时候,左臂上面已经开花了。韦度没机会拨剑,慌忙操桌子防御。看看桌子尽碎,自己已没有退路了,韦度再次冒险,纵身前跃,用肩膀迎了一刀,逼近徐茂公,右拳重重的封住了徐茂公的面门。
然后韦度越窗逃走。再不敢出现在黎阳。
韦度去了不远的滑台。那里有个翟氏兄弟,为人仗义。在那里混饭似乎更便宜些。
韦度最喜欢去的还是单雄信那里,单雄信膀大腰圆,豹头紫面,一看就是个豪放的汉子。
徐茂公的鼻子喷血,眼睛模糊,逃走了韦度。他发誓这一生只允许这一次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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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是不喝酒的。他不喜欢自己处于不清醒的状态。他讨厌小丑的无聊游戏,他唱着庾信的诗歌希望能够到南方找一个跟庾信诗里一样的地方。
所以他的路途是没有人的。所有路人所有世事他都已经视而不见。
所以在江陵某地,一个风光优美的地方就有了一个简单的房子,房子的主人经常在山石上唱歌。
日月星辰流水山丘蝴蝶白兔野花老树都是杨广的朋友。空气是那么的澎湃。青布衣衫。没有人相信这就是大隋帝国的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