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这种药了,林如玉、筱晴、茉莉和许多朋友都曾经告诉过他,不要吃这种药瘾很大的精神药品,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只能这样了。
四十四
他从昏睡中醒来,已是下午。他看了看表,这一觉睡了10个小时,今天是礼拜几?有没有工作?他一下坐了起来,从包里拿出传呼机,还没看到时间就发现一条未接信息。
“家里电话怎么了?你没事吧?”
是北京、是林如玉。
他这时才想到他今天早上把电话拔了。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拨了林如玉的手机——占线。
不到20分钟,电话响了。
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她手机。
“如玉,你好。”他声音有些嘶哑,但他努力振作精神。
“你怎么了?家里电话怎么了?你的声音不太对?”
“敏感了吧?我没事……”
“不对!你的情绪也不对,告诉我,你怎么了?”
“我真的没事。”
“好!请你把《二月的声音》第三段唱几句我听听。”
“如玉……”
“还是有事吧?我现在正在录音棚,没有时间给你聊。明天是周末,立即定一张到北京的机票,我们到龙华山庄去度假,我想你了。”
“啊!你太有想象力了。明天……”柳北桐有些犹豫。后天晚上是市里综合晚会的第二次彩排,来得及吗?”
“明天中午我到首都机场接你,我们在龙华山庄玩一天。后天下午有航班到你们市。”
“ok!”吃过药还有些懵懂的柳北桐疲惫的细胞被击活了。
龙华山庄是一家温州大老板在京城南郊新开发的度假村。温泉、泳池、高尔夫球场、夜总会各类娱乐设施一应俱全。晚上,灯红酒绿,一栋栋高级别墅对外出租,这里绝对属于高消费的地方。许多上流阶层是周末到,星期天晚上回去。就看那停车场上的名车就让人咋舌了。宝马、奔驰、凯迪拉克满目皆是,小玉的那辆海南马自达立刻就被淹没了。
但他们入住的房间却是一流的,那是一个四楼最东面的套间。走出电梯,那铺着厚厚的全毛地毯的走廊里嗅无一人。到处静悄悄,这家五星级的度假村有着严密的保安制度,个人隐私受到绝对的保护,没有按有指膜的房卡是绝对不能入内的。房间里除了客厅和卧室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的计算机和一台日本山水音响。
“太奢侈了吧?玉女。”
“您不是说钱没用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柳北桐有些不好意思了。
林如玉没理他。她把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到门外,把门轻轻一推,那厚重结实的门就严严实实地关上了,他们与外界的烦嚣隔绝了。柳北桐放下旅行包愣愣地站在房间的中央。林如玉已经象一只蝴蝶一样飞了过来,她两只手紧紧饶住柳北桐的脖子,翘着头望着他的脸。柳北桐小心翼翼地抱住她,抚摸着她纤弱的肩膀和细细的腰,她的嘴唇立刻迎了上来。他的手开始加力。他们很快就滚到了床上。几天的时空相隔,使他们的思念直线升温,羞涩和顾忌已离他们远去。柳北桐已经脱掉了文人的外衣,变成了一个勇士,他嘴里嘟囔着,发出一些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声音,身体动作如大海的潮汐,承一浪一浪渐快渐强之势,颠峰就在眼前,但他始终在它周围旋绕,直到小林开始讨饶,他才把“会当陵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意境再现出来。接着就是渐弱;是尾声——涛声依旧,但已承退潮之势,已是小桥流水……最后他们终于疲惫的分开了,他轻轻拉开那厚厚的窗帘,轻纱朦胧的窗外,正是阿娇眼中那轮弯弯的月亮。
下午4点,他们慢慢醒来。林如玉首先说话了。
“我饿了。”
“我也是。”
他们突然大笑起来,从机场到现在已经4个小时,他们几乎滴水未进。他们怎么了?大概都想到了这一点,但都没说出口。
林如玉让他去卫生间冲澡,她给总台打了一个电话。等柳北桐头发湿漉漉地从浴室出来时,服务小姐已经把晚饭送来了。
“先生,你们用什么酒水?”
“我来我来。”林如玉正要说什么,柳北桐已经把她推进浴室。
那天他特别想喝酒,而且想喝白酒。
他看了一下酒水单,贵的让他难以置信。普通五粮液在世面300元左右,这里竟然赫然标出580的价格,普通的张裕干红居然是按杯供应,一杯30元。太宰人了吧?他没了主意。
直到林如玉从浴室出来,才发现没有酒水,知道了原由,她笑了。
“嫌贵了?知道钱有用了吧?”
“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贵,它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高举屠刀啊?”
“没关系,这里都是签单消费。我有会员卡。”她从衣袋里拿出一张兰色的卡递给柳北桐。
那上面写着:“龙华山庄——特级消费卡。”
“能打几折呢?”
林如玉伸出五个手指。
“五折?怎么会呢?”北京的事情柳北桐有些搞不懂了。
“上次在中山音乐厅演出,龙华山庄的经理可是个超级民乐迷,是他送的,我可是第一次来啊。”
他要了一瓶孔府家酒,小玉不太懂白酒,是柳北桐坚持没拿五粮液的。他知道,这次又轮不到他风度一次了,人家根本就不用现金交易。
“如玉,我想问你一句话?”几口酒下肚,看着眼前这个沉浸在幸福和快乐之中的小精灵,柳北桐的脑子开始活跃起来,他感到他的命运太有戏剧性了,小玉带给他的,并不仅仅是爱情,而是一份崭新的生活、一份全方位都和以前不同的生活……
“柳老师,您说。”林如玉一本正经的逗他。
“如玉,你为什么会爱上我?”
“哦……还是我先问您吧?您昨天电话里怎么了?是不是又受到某种情感的骚扰?”
“你怎么知道?你从哪知道?”
“你的声音,你的情绪,说吧,我的柳老师。”
“她走了……张茉莉移民了,去了加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