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朱颜宏宇_帝沁源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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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朱颜宏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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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冥十四年,趾国硝烟四起,国内农民暴乱,边境军情连连。

冥帝昏庸无能,整日沉溺于酒色,荒淫无道,不问朝政。为博美人一笑,不惜大动土木,修筑泓苑殿。其花费无数、劳民伤财,百姓苦不堪言。

朝臣冒死觐见,王充耳不闻。屡次谏败,朝臣以死威胁。帝怒,对其数十者施以极刑。其惨烈之道,令有心救国之士心寒胆裂。佞臣伺机夺权进谗,诬蔑朝中忠义之士。为求自保,朝中诸多忠臣良将皆携家出逃。

此后,满朝上下,乌烟瘴气。官员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以致民不聊生、国库日渐亏空。

宫廷之中,歌舞依旧;民间上下,哀声怨道。

百姓男丁单薄,不堪重赋,饿殍遍野。

民乃对天怒曰:“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

时值,趾国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帝女翊沁媛,闻民之苦,大悲,遂联朝中仅剩之忠臣逼君于泓苑殿。方时,帝薨,帝女沁媛以雷霆手段排朝之非议,终以十岁之龄登天之高位,成为史上第一位女帝。

遂,沁称帝,改国号为朝凰,年号为顺沁,定都魏璇。

政初,帝于才知人善用,虚怀纳谏,广开耳目,求访贤哲;于政革新政治,完善制度,颁布法令;于经轻徭薄赋,劝课农桑,戒奢从简;于文广开科举,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于外扫敌寇,平战事,收复失土,和亲通商。

新令下,朝凰上下一心,齐心协力。

不过数年,国已恢复朝之强盛。

帝明,百姓乃曰:“吾皇圣明,其若不能征之天下,孰能一之?”

至此,民心归,朝堂稳,天下定。

魏璇皇宫以九宫之术布局,内里玄妙复杂,暗道机关无数。翊沁媛登基后,延用旧都,皇宫里诸多珍奇异物虽大多被沁媛用来恢复民生,但魏璇皇宫仍是天下最富之地。

殿以玉石为地砖,青玉为墙瓦,玄砂为宫墙。柱镶宝玉,床饰玛瑙,金银为器,绫罗为衣。

帝冠凤钗皆以九百九十九颗南海贡珠串连而成,上雕刻之术,鬼斧神刀,出神入化。

帝寝四壁,帝王将相、龙威凤仪栩栩如生。

泓苑殿内温泉透澈,奇花异草世所罕见。兽斗园内大多异兽虽大多被沁媛买卖赠送,但留下来的已够让人缭目咋舌。

而帝仅以此皇宫三分之一财便能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可见冥帝之暴虐无道。

朝议毕,百官依礼退出忠政堂。

杜逸与同僚步出宫门,不经意间瞟见宫门旁一紫纱肩舆,眉头微皱。送走同僚,他回首吩咐随侍几句话,面色凝重。

谕政殿

“微臣参见皇上。”

“太傅不必多礼。”听见太傅蔡征的声音,沁媛只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从未偏移御案上的奏折半分。蔡征倒似习惯了般,站在一旁俯首恭候。

一目十行,将户部上奏两淮灾情的折子看完,沁媛提笔批示。搁笔,将其放在一边,复又取出另一份奏折细看起来。

殿内寂静,只剩下翻奏折时发出的悉簌声。蔡征转眸,看见玉砖上散落一地的红镶奏折,再抬头瞥见沁媛眉宇间尚未散尽的怒色,心底算是有了几分眉目。

半个时辰转瞬即过,朱笔轻勾,翊沁媛将最后一份奏章批阅完后,才开口淡淡的吩咐道:“罗勒,将这些奏章发还宣仁殿。”

“奴才遵命!”行完礼,罗勒马上指挥宫人们将奏折搬出去,他自己亦随后离开。

空闲这会儿,翊沁媛才有空抬头理会站在阶下的蔡征:“太傅病恙,可是许久不曾入宫觐见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翊沁媛自然知道自己最为敬重的老师今日入宫所谓何事。

“微臣知罪。”蔡征有恃无恐的回道。

“太傅今日入宫见朕可是有要事相奏?”翊沁媛不动声色的换了个话题,她显然不想将时间浪费在东拉西扯的琐碎小事上。

“禀告皇上,臣今日确有要事相奏。古语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意家若不宁,国则不治,国若不治,天下乱矣。皇上十岁登基,政初清内政、整吏治、扫外寇,使国之昌盛,政之清明,军之精锐,民之安乐。此绩足可德兼三皇,功过五帝。然家无人主,子嗣无继,帝位存患。而帝王无私事,事事皆家国。方时群臣朝奏,皇上对此不闻、不批、不复,以致堂下群臣结党营私,党同伐异,皆窥储君之位。皇上若放任下去,轻者国本动摇、皇权外落;重者国将不国,家将不家,民反动乱,敌越边境。皇上,老臣话已至此,望皇上能酌情之轻重,弃个人私情全大局之义。”蔡征大义凛然地将话道尽,松了一口气后才发现自己已汗流浃背。

身为太傅的蔡征,比任何人更了解自己的学生――皇帝的冷漠。自帝登基以来,凡触其威严者,无一可苟活于世。

“那太傅心中可有皇夫人选?”翊沁媛颔首,一旁侍立的宫人将地上奏折拾起递于蔡征。

“国之大事,老臣不敢妄议。”翊沁媛向来不喜他参政,他也不愿趟入这趟浑水。

“太傅,朕看你是病糊涂了。”注视蔡征半饷,沁媛用力搁下朱毫。墨水四溅,在明黄奏章上泅开。

“臣,罪该万死。”蔡征虽心惊胆颤地回道,但心底却也存着一丝侥幸。庆兴沁媛怒形于表,若其喜怒不形于色,他的大限也将至了。

“知你错在何处?”沁媛讥诮地冷笑一声。

“臣身为帝师,肩负教导、辅佐帝王之责。今臣上不能理政,下不能解帝之忧,实乃亵职之为。”半响,蔡征的呼吸才平复下来,井井有条的回答沁媛的问题。

“看来,不是太傅糊涂而是朕耳聋眼花了。”从案侧取了一本奏折摔到蔡征脚下,翊沁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六家联合,秘密会晤。太傅你当真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无人知晓了?”

“老臣无意蒙蔽皇上,蔡氏子孙亦不会入宫为皇夫。”蔡征慢慢跪下对天发誓道,他枯老的身躯颤抖着,似汪海中的一片枯叶,无根无源,无依无靠。

“太傅,朕已不是六岁孩童。你无意,并不代表蔡氏会袖手旁观。世家之首,位极人臣历来皆是蔡家的不二祖训。党同伐异?太傅你可曾每日三省,自检己过?”面对自己最为敬重的老师,沁媛终是给他留了几分脸面。“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太傅博学,可能参透此道,安分守己,不逾矩,不弄朝,不威帝?”

“皇上,臣虽已不是蔡氏族长,但族内之事仍有三分决定之权。臣所吐之言,句句出自肺腑。望皇上明鉴,莫要罪迁蔡氏族人。”

闭眼,沁媛背抵龙椅,素手揉额,径自沉思起来。

细沙成线状掉落,宫里的沙漏来来回回倒转了不知多少次。

宫人们入谕政殿将宫灯一一点上,烛火明灭,蜡炬沉淀在烛台上,挥尽生命,留下不甘。斗大的汗水接连不断的流下,蔡征摇晃着身子,咬紧牙关,坚持不在帝前倒下。

殿前失仪,非人臣之道。

但,他已跪在殿前不下六个时辰,沁媛亦闭眼养神半日光景。

沁媛如此罚他,蔡征无话可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而他为国之心,不会因此动摇半分。

罗勒从殿外进来,穿过蔡征行至龙椅旁,低眉垂目,他在沁媛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闻言,沁媛终于有了反应。眉微皱,沁媛挥手,满殿宫人依次徐退。步履轻促,踩在玉砖上发出的簌簌声层层叠叠在殿内回响。蔡征俯首三叩,老朽的身躯禁不住倾向一边。

恰时一双手接住了他,罗勒可在沁媛的示意下将蔡征扶出殿外。

殿门合上,沁媛扬手一挥,万烛俱灭,宫寂无声。

沁仪殿

“苏璧,字子磬,年二十,冀州人氏,苏氏族长苏挚长子。苏氏,冀州世家之首,世掌盐道,富可敌国。其才华横溢,胸怀大志,在冀州是出了名的才子……”朱颜还没把话道完就被沁媛截下。

家世过显,不宜加权……

“周傅轩,字君舆,天冥二年生,韶江人氏。韶江周氏,名门世家,书香门第。其产下慈弘书院门生万千,遍布天下。周傅轩学识渊博,礼贤下士,交友甚多……”

人脉复杂,不好掌控……

见沁媛对此置若罔闻,朱颜合上折子,与一旁宫人交递互换,复又打开读道:“赵阔,字穆陵,天冥一年生,裴州人氏。赵氏,官宦世家,德干济民。历经数代,今其主支零落,旁支错综复杂。赵氏族长,位居内阁大臣。其子赵阔,顺沁四年夺魁,现任鉴临院供奉。”

权势滔天,危及皇权……

不愿再听,沁媛瘫倒在榻上,靠着软垫,侧身向内。

宫人降下帷帐,点上熏香,依礼退出。

朱颜将奏章放回御案,然后侍立在一旁。

床幔摇动,沁媛睡得并不安稳,翻来覆去,不时梦呓。

朱颜挥手召来一个宫女,传召太医。

不过片刻,太医入殿,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也紧随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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