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线”问题(二)_女县长背后的男人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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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县长背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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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线”问题(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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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九哥没想到在党员会上也没有人打头炮,这就意味着他这个主持人下不了台。他的眼睛角里都急出了火星子。有时,他还故意把目光抛给金苇珉,想请她出面压一压大家,可金苇珉在这个问题上,好像头脑清晰得很,不做这个主。

王九哥尽最大的耐心和大家耗着。有个女老党员熬不住了,给老书记递了纸烟过去,眼睛里有话。老书记眼睛皮就低了,女党员是后奶头山的,老了都还是一身骚样子,今日开会也看得出她的七分打扮,一件单薄丝绸罩在外面,虽不合时宜,但也光鲜。她那一板拿着老书记的眼神,把九书记根本没放在眼里。王九哥看不得,憋了一肚子的气。

王九哥正要发作,只见另一个老女党员也给林村长敬烟了。烟一甩过去,烟到眼也到,她就开始发言了。她说:“这个路要修好,人心齐,才能泰山移。”她的一口牙齿黄中染黑,话出口也是带着黄颜色的。

给老书记敬烟的女党员接话了,说:“钱多可以把前后山贯通,钱不多可以从后山修,路近。”这真是一个直肠子,话说得硬得不能再硬了。

王九哥终于找到了施楔子的口子,插话:“钱不钱的,你们不要考虑,有金专干。”这句话一出口,像两只箭,伤了两个人。一是金专干,金专干心想自己下乡的补助都还没有着落,她哪里有钱?这明明是王九哥把她往枪口上逼。二是伤了刚才发言的那个女党员,像这样的打头炮,都是有来头的,后面都是有支撑的,你见哪个发言像放屁样的一开始就连珠炮似的放了?单枪匹马地抢头彩那是傻瓜蛋。好的头炮都是引线,戏在后头。刚才递过去递过来的几只烟,那不是闹着玩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是事先精心策划好了的。那烟,类似于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风,或鬼子进村了的信号树。

老书记扎扎实实朝王九哥睃了一眼。老书记摇了一下头,非常微小的动作,说明他培养的接班人还差那么一点火喉。王九哥的打压,给前奶头山的党员胀了气。前奶头山的党员发言了,他们说路从前山往乡政府修是个顺势,这道理就像人用脚走路,而不是用手走路。

后奶头山的党员拿住了这个话柄,骂人了,说牲口才用手走路。王九哥也发火了,说:“讲路就讲路,讲什么卵手呀脚呀的。”双方把话又拉到了公路上,据理力争。你一言,我一句,会场成了一锅乱炒菜,肯发言的几个人个个争得脸红脖子粗,像打红眼的公鸡,又像找不到母鹅而焦急万分的几只公鹅。争完了,吵完了,也就泄气了,等待村干部的意见,等待九书记的定夺。

“两委会”的党员干部,是党员中的骨干分子,一直保持着两委会上的风度,就是沉得住气,没一个人发言。村干部不发言,都在看王九哥的冷。这种局面,让对老书记九书记有意见的那些党员,在心里产生了一种快意。会场再一次冷落下来。

老书记在这关键时刻还是金口不开,也哑巴了。王九哥在心中都想骂他老子王八蛋了。老书记的霸道口碑,在王九哥的心目中一下子掉进了泥坑里。他心想,这老子也不过是个软壳蛋。

王九哥看看金专干,意思是请她说两句。金苇珉在想,修公路这笔钱该从哪里来?思虑之深,一时竟然没领会王九哥的意思。王九哥心里搁登了一下,目光打了一下水漂。

村部外面有人来找金苇珉,她就出去了。外面的操场上正好刮过来一阵旋风,卷起了一大片树叶子干稻草碎纸屑。村部两边的山岗上也被风吹得呜呜的响。有些小树叶子吹翻了白,小草吹得贴了地爬不起来。

等金苇珉进来,王九哥摁不住自己的脾气了。他开了腔:“同志们的意见都有道理,但办事总得分个先后,掂个轻重,有个大局。公路修到村部是两委会上定的,从前山修,也是两委会上的倾向性意见,大家总得顾个大局吧。金专干说过,要是党员会捏不成一股绳,路就暂缓不修了。奶头山的老百姓都是肩挑背负的命,修路的事今后再说。”

讲这番话,王九哥是动了心机的。是他临时的编排。

果然到会的党员起哄了,质问:“什么?暂缓?今后再说?”后面要说的丑话,刚启齿,林三爷就制止了。林三爷的制止起到了好的效果,他就像一部车的好刹,相当的灵。

林三爷说:“请你们讲话要想想,人家金专干是哪点欠了你们的?你们乱讲话就不怕烂舌头?”话一出口,挽回了金苇珉的面子,也压住了王九哥暗藏的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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