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送?”张无忌又问。
“弟子先用一个网子把鲵鱼网了,然后用绳子把他吊到山洞中去?”毕超伦说道。
张无忌说道:“这个办法的确可行,我们这就去。”
“您也同我一起做,太好了。”毕超伦说完,跳了起来。
毕超伦跑到贮藏室内,找来了绳索。绳索很多也很长。这些绳索显然是师傅采药时用到的。虽然这里到处是冰山,可是有些谷底还是生长植物的。
毕超伦把绳索拿到了冰洞前。师徒两个很快就结出了一个网兜。他们再次来到了寒潭边上,毕超伦一个猛子潜到了潭底,很快发现了那只大鲵。大鲵果然冻得蜷缩在水底。毕超伦把它拖到了岸上,装入了网内。大鲵也不挣扎一任毕超伦摆弄。装好大鲵后,他潜到瀑布下,然后用牙齿咬着绳头再次爬到了瀑顶,再把大鲵拖了上去,放入了洞里。大鲵一见温水立时活跃了起来,一摆尾巴就把毕超伦打了下去。
毕超伦愤愤地望着崖顶,真想回到教训一下这个混蛋的鲵鱼。想一想自己总不能跟一个畜生一般见识,于是,平息了一下怒火,憋了一肚子气回到了师傅的身边。不过等他们走回到冰洞时,心情就好了起来。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呼喊声。师徒两人停下脚步细听。声音来自山下,有人在喊:“张教主,快请下山,张教主快请下山。”声音此起彼伏,喊个不停,看来来了不少的人。
张无忌说道:“伦儿,我们只怕从此没有安静日子过了。”过了片刻又说道,“你准备一些饭菜,我们今天大吃一顿。”毕超伦不知道师傅如何一下子来了兴致,只好答应一声,准备去了。
四菜一汤很快做好了。张无忌不知道在哪里取出了一小坛酒,两个人就在练功室内吃喝起来。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毕超伦感到有些惊诧。
四道冰门一关,外面的叫喊声一点也听不到了。毕超伦给师傅倒了酒,说道:“师傅,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呀,是不是因为我捡到了血核,你又可以多收几个徒弟了?”
张无忌呵呵地笑了笑,说道:“伦儿,你从师说艺也快两年了,可以说已经学有所成。而师傅呢,也两年没有下山走动走动了。”
毕超伦一听这话,已经明白了大半,眼中不觉之间转了泪花,带着哭腔说道:“师傅不会是赶我下山吧?”
张无忌又笑了笑,说道:“怎么能说赶呢?你已经学到了我的本领,只是功力还浅,正好下山去历练历练。”
毕超伦看到师傅让自己下山的去意已决,也收敛了悲伤的情绪,说道:“弟子不才,蒙师傅两年来时刻不停地关怀与教诲。弟子知道师傅时刻挂念着赵师娘,可是,为了弟子却半步不曾离开此地,此等大恩,弟子终生不敢忘怀。”说完,跪到了地上,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
张无忌此时也感动得笑不出来,急伸手把毕超伦拉了起来,留恋地看着这个可爱的徒儿。
毕超伦说道:“弟子下山后也会时刻留意师娘的行踪,一有消息便急速报知师傅。”
张无忌再次哈哈笑了起来,然后拍了拍毕超伦的肩头,说道:“就你鬼头。”
毕超伦说道:“以赵师娘的聪明才智,官府自然捉不到她,师傅还是放心吧?”
张无忌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这些年来才会不停地寻找。”说完,凄然地望着远处,陷入了深思之中。
毕超伦也知趣地靠到了师傅的身边,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坐着,感知着彼此的体温和心跳。可是,男儿不惜别,片刻后,一股男儿的胆气就升腾了起来。
张无忌悠悠地说道:“你下山之后,切记要小心谨慎,我想以你的心智,还是可以保全自己,平安生活的”
毕超伦知道此时再也不能隐瞒什么了,要知道一个二十几岁的心智,虽然长在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身上,可是,这两年的朝夕相处,还是瞒不过去的。于是,便把自己的经历向张无忌全说了出来。出乎意料的是张无忌一点也没有大惊小怪,他听后,只说了一句话:“你比师傅还要不幸哟。”
毕超伦想了想那远在另一个世界的父母,凄然地笑了笑。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张无忌站起身来,给毕超伦包了一个包袱。然后,说道;“同你的师兄告个别吧。”
毕超伦向那三个冷冻的抽屉跪下磕了几个头,说道;“三位师兄,师弟毕超伦虽然并没有同三位师兄交往,不过,看到师傅如此疼爱你们的份上,想来三位师兄也必然是惹人疼爱之人,只可惜阳寿不长,愿你们在阴世之中,生活快乐。”说完站起身来。由于那毕竟是三个夭折的孩子,可怜的很,毕超伦的这一番话,却是真心实意没有半点的做作。
张无忌此时已经从伤感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虎躯一震,威严地走到了洞外。毕超伦也挺挺了身子。两个男人总要用男人的方式最后告别。何况是两个英雄男儿呢。
再也不用语言了,从彼此自信而鼓励的眼神中,就相互传递着力量。两个对视片刻,毕超伦毅然转头,向山下走去。
在走到冰崖处,他才回头看了一眼洞口。只见师傅还笔直有站在那里,一种坚毅的力量光芒四射。毕超伦在心中说道;“师傅放心,弟子不会给你丢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