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么?是梦么?
她不管不顾,抱住他的腰:“阿哲”
当那个纤弱的身体撞进怀里的一刻,程远航张开了双臂,以十倍于她的激动回抱住她,她没事,他终于找回她了!
萧哲找到那家帐篷旅店的时候,时间已是三点了。
旅店老板被他叫醒,嘟囔着,极不情愿地帮他查了登记簿。
“有一个女的,s市来的,一个人,住24号”老板捂着嘴打了大大的哈欠,疑虑地望着他,上下打量,“晚上还来了个男人找她,不知找到没?”
萧哲心里一沉,向24号帐篷走去。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他还是移开了视线,那一幕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
晨曦被程远航抱在怀里。
“于晨曦你怎么啦?”程远航失声叫道。
萧哲奔过去。
她晕倒在程远航怀里,呼吸声粗重,热烫的皮肤。三亚医院的条件很简陋,因为是春节期间,医生休假,值班医生草草看看,直接叫护士给晨曦挂上消炎和降温的液体。
萧哲和程远航都守在她的床前,两人都不说话,沉默着望着床上的女人,眼神都是心痛而爱恋的,护士不禁好奇地打量了昏迷的女人,呼吸滚烫,面颊酡红,发烧的典型症状。
萧哲的手机嗡嗡地震动着,程远航看看他。
他看看来电显示,快步出去接电话。
“阿哲你在哪里?明天你爸爸出来,我们一起去接,好吗?”胡蓝清亮的声音在耳边说。
“好”萧哲机械地答道。
“还有到纽约的机票我订好了,我们在那边安顿下来,再接你爸爸过去好不好?”
“好”
“明天我们接了爸爸一起去妈妈坟上看看,阿哲,你爸爸就快没事了,你妈妈走了,不能再逆着老人的意思了,你妈妈临死前跟我说过,她希望你不要再任性,不要放弃美国的事业”
“好”这通电话,她说他答,只用了三个字,萧哲却觉得烦躁无比。
回到病房,程远航握着晨曦的手,她依旧没醒。
到晚上,晨曦终于醒了。
两个男人都惊喜万分,聚到病床前。程远航问她吃什么,她摇头,萧哲却问:“白粥,好不好?配开胃榨菜”
他知道她生病了就喜欢吃白粥,故而一问。
她点头,萧哲要去买。她却对程远航说:“远航我还要吃蛋羹”
程远航出去了,萧哲在她床边坐下来。
晨曦起初不肯抬眼看他,他也不说话。
晨曦瞥到他指尖的戒指,心里一疼,转开了头,勉力笑道:“还没祝你和胡蓝白头偕老”
他没有看她,垂下的眼睑遮住了那些骤然聚集的痛苦。
她这刻纠结于那个失去的孩子。
“小曦—一直有个问题我没有回答,现在本来不该说的,算我自私,也许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如果你对我没有爱,就把它当作一个爱你的男人的最后的告别吧,说过要成全你,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偶然地想起我,你是第一个我的第一个女人”他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不禁想笑命运的无情。
明天要去接父亲出来,可是那种心情却是很难过的,甚至有怨,不是父亲,母亲该还在吧?不,不是自己任性,母亲也应该还在,兜兜转转,他的这场赌博,最终输得彻彻底底,该醒了!
晨曦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盈盈坠落。
“对不起”她被子里的手拽着被单,但是他不会知道,她爱他,所以放开的时候好痛
程远航提着粥回来,病房里只有晨曦一个人。
刚才买粥的时候萧哲给他打来电话,他要赶晚上的飞机回去,晨曦就交给他了。
“好”程远航只说了一个字,那边沉默着,好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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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三节献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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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航在三亚逗留了近半个月。于晨曦的身体时好时坏,转到另一家私人医院,医生检查了说:“恕我们无能为力,药的作用并不是万能的,病人心理问题如果不能解决,身体恐怕会难以在短期内恢复”
医生皱眉看看病床上的晨曦,她昏睡着,脸上没有半点血色,那以前像蝶翼的睫毛,现在也毫无动静地合着。
程远航征得医生的同意,这晚将晨曦带到了兴隆。订下一家带温泉的酒店,然后赶第一场的红衣艺人歌舞表演。
主持人高亢激昂的嗓音和现场热烈的气氛将晨曦的精神拉回来一些。后边,等红衣艺人出场的时候,晨曦有些恍惚,一个穿着下摆分叉的黑色长裙的红艺人走来,向程远航伸出纤纤玉手,程远航迟疑地握了握,又向晨曦伸出手来,晨曦恍惚间被他抱了抱,周围响起唿哨。
“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么?”程远航细细地解说,“这些都是泰国人,出身贫穷,很小的时候被迫服用激素药,到后来和女性在外形上几乎没什么区别了,但是他们本是男儿身,因为长期服用激素药,寿命都不长,虽然好像很风光,但都在拿生命做最后的燃烧”
看晨曦很惊异,拍照的时候,程远航指着那个选美冠军,让她看那个婀娜女子的喉结。
晨曦似被震到了,在回酒店的路上出着神。
说是高档酒店,设施并不比一般的商务酒店强,温泉也只是个大池子。
程远航换了衣服敲开晨曦的房门,说带她去泡温泉。
晨曦一听到温泉二字就不去了,任凭程远航怎么游说都不去。程远航没精打采地在池子里泡了一会儿,又担心染着点性病啥的,怏怏地进屋睡觉。
他的房和晨曦的仅一墙之隔,阳台相邻。站在露台上可以清晰地听见海的吟唱。
程远航一直都在高强度的工作中,陡然松懈下来,很有些无聊。他站在露台上,并没觉得那海风有何惬意之处,那海滩有何浪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