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好像继续说着什么,不过嘴动也没动,没等她问清楚那话中的意思,他就推门出去了,到最后也只有她被他耍着玩似的份。
无论怎么理解,那都像是一句分离的话。
他与她的回忆确实曾占据着他生命的大多,不过现在他找到了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东西,于是为了追求自己的人生,那些短暂的回忆也可以抛弃。
是这个意思吗?那么他在床上说的那些暧昧不明的话又算什么,不过是些哄骗人的一时情话而已吗?她自动送上门,他便将她看作了泄欲的对象,就因为他清楚的很,她是无法真正拒绝他的……
那么那些情话,是否也是他想着另一个人说的呢?
不是被甩,因为他们从未开始过,不是分别,因为他们有着人与人之间最亲密的联系。
◎◎◎
卓安亚拖着疲惫的身子和混乱的心情回到家。
偏偏就在她心情最低潮的时候,隔壁一整天都在上演着敲敲打打的戏码,因为隔壁正在搬家。
那噪音弄得她心情更加糟糕。
卓安亚抱着抱枕,瞪着地板跟自己发脾气,外面的搬家还在继续吵吵囔囔,她看了看表,竟然已经两个小时了。
到底是谁?不晓得别人需要安静吗?想到这个人要住在自己对面,卓安亚的心情更生气了,气到一向怕事的她穿好了鞋子,正打算去理论一番。
她家门外,搬家公司的人正陆续搬着东西。
敞开的大门内是吵杂的来源,因为声源太多,她听不清楚里面在做什么,倒是搬家公司的人搬上来的那个小柜子,她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乳白色橡木的柜子,上面雕刻着维多利亚时期的花纹,没错,这就是她曾经看电视剧时,探到后就非常想要的那个柜子,后来她还硬拉着关焦宇走遍了各大家具卖场都没有找到类似的,于是特别请人订做了一个,就是这个。
「请等一下!」她挡在那个搬柜子的人身前,那人吓了一跳。
「小姐不要吓人好不好,我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耶!」
「抱歉,我想请问一下你搬的这个柜子是从哪里来的?」这个她最心爱的小柜子,因为太重才无法移动,怎么它会自己跑到这里?
「哪里?当然是顾客的啊。」那人很无辜,「小姐我还要工作,不要挡在前面好不好?」
「不行,这个柜子是我的,你不能搬走。」她努起嘴,一副要抢劫的样子,手还已经攀上柜子了。
「柜子是谁的我不知道,小姐妳如果认为这是妳的,就和它现在的主人好好谈谈,他就在妳身后。」那人用下巴指了指她身后的方向。
卓安亚心下一紧,猛地转身,看到关焦宇就站在她身后,倚在那个新搬来的门框边。
他脸上带着笑,正双手环胸,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的好戏了。
「你、你……」卓安亚食指抬着,抖了半天,「你就是新搬来的那个人?」
「那么惊讶干嘛?我以为妳抓着那个柜子不放时就已经猜到了,原来真的只是想抢劫而已吗?」关焦宇期待的就是看到她这副样子,现在他看到了,非常的满意。
「怎么可能?」卓安亚眨了眨眼,大步上前探头往屋内看。
里面还有些搬家公司的人在忙着,屋子里乱糟糟的,但她不用细看就已经认出了全部,那沙发、餐桌、甚至花盆,全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她的头突然一阵眩晕,喉咙里卡了一个鸡蛋似的,怎么也发不出生因。
关焦宇静静地注视着她的侧脸,在心底泛起的是旁人察觉不到的激情。
「我住腻了原来的地方,刚巧这里空着,所以就搬过来了。」他像是在说早上上班时路过市场就顺便买了一杯奶茶。
「什么刚巧……哪里巧了?」他这一说,卓安亚猛地想起,「这里原来住的人呢?那个王先生,听房东说他已经租这里四年了。」
意识到这点,她看他的眼神,马上变成了看杀人犯或是变态狂那样的惊恐,就怕他嘴里会飞出一些让她心肌梗塞的可怕话语。
他挠了挠下巴,好像才想起来王先生的存在,「我觉得他已经在这里住了四年,应该也腻了,就来问问他,结果他果然觉得腻了,就搬走了,妳说这难道不是很少见的巧合吗?」
大骗子……
卓安亚抚着额头,自己瞬间又老了几岁,「王先生一定恨死我了……」
「我没有告诉他,我搬来这里是为了妳,所以妳不用担心。」
他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承认了,他来这里是为了她,虽然不会有其他的理由,绝不是她自作多情,但是听他亲口这样说了,她还是有种彷佛自己误会了什么的不真实感。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她垂下脑袋,看着他的脚尖。
他咳了一下,她能想象他此时正在挠自己的头发,然后从嘴里吐出组织了半天的话,「反正妳也不会回那个家了,那里只剩一个回忆的空殻,我那天不是说了吗?回忆固然美好,但是比那重要的事还有很多,所以我待在那里也没意思。」
在少了她的那个房子里,他才真正意识到那已经不是一个家了,就连自己每天都要踏入的卧室都显得那样陌生无味,那天他看着她的睡脸,才明白他想保留下来的并不是有她在的那个房子,而是房里属于她的气息。
靠着一个残影而活不是他的作风,既然他想要的是她,那么就来找她好了,她不愿再当他虚构的家人,他就让她明白,她可以以另一种身份回去那个他们的房子,只要有他在,她也在,他们的「家」随时都可以回来。
这么一想,一切都简单多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楼梯口响起一个气呼呼的呼唤声,呼唤的是她的名字,卓安亚恍惚地看向那里,发现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