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脸都快绿了,虽然魏啸朗同意将帐改回来,但这一百块钱可是自己和老娘这个月的菜钱啊。可她也没办法,谁叫自己出了错呢。
魏啸朗盯着她的脸,越笑越欢,分明就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了洋洋的痛苦之上。
改完帐,主管和洋洋满脸陪笑地送魏啸朗出门。魏啸朗也不客气,钻进自己的捷达后,他摇下车窗,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红灿灿的百元大钞:“恒源祥,别忘了,拿九十块来换。”
洋洋看着那百元大钞,内心在哗哗淌血。可她还得强撑着笑容:“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魏啸朗也不多说,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待魏啸朗那辆冒着浓烟的汽车消失在视野中,主管猛地收住了笑容,厉声道:“恒源祥,限你在三天之内买个钱包,否则你就站一年大厅吧!”
洋洋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答:“哦。”
她隐隐觉得主管的话有些不太对劲,但劫后余生的她一时间怎么都反应不过来。
同事们见到洋洋躲过大难也很为她高兴,热心的李姐又凑了上来:“洋洋啊,这次还好你遇到了好人,趁着这喜庆劲,我给你介绍一个小伙子吧。”
以前洋洋听到这话都婉言谢绝,可今天虚惊一场,她忽然对相亲这种事有了兴趣,鬼使神差般点了点头。
回到家,老娘还没回来。洋洋戴上围裙,点火做饭。忽然,手机响了。她拿起一看,是爸爸的电话,思量了一下,她关了手机。
这时,老娘兴奋的声音连同开门的声音同时在客厅响起:“洋洋耶,今天又累又充实,看来我还不老嘛。”
洋洋一边炒菜一边接话:“那是,只有您这样伟大的母亲才能培养出我这么优秀的女儿嘛。”
相亲的事洋洋暂时不想告诉老娘,还没谱呢。
轮休那天,洋洋打扮了一番,特地换上了女性味十足的尖跟高跟鞋。李姐轮班不能去,只告诉洋洋两人各拿一本知音作为暗号,在易登路商厦五楼餐厅见面。洋洋第一次相亲,脚下簇新的高跟鞋又非常不合脚,等她有意无意磨到餐厅时,正好到约会的时间。
她先小心翼翼地伸头往餐厅里看了看,没有发现目标,这才把心放了下来。一会跟人家说点什么呢,男人比较健谈,干脆随便挑个话头让他说,自己一直保持矜持的淑女微笑即可。
这么一想,洋洋转身,对着餐厅外的玻璃,甜甜地笑了起来。
part3打地鼠
高欢真是服了魏啸朗,永远都那么省。就算来这种大众餐厅,他也只舍得点一盘炒饭。吃到一半,魏啸朗突然抬起头扒了扒自己盘子里的炒饭,不满地说道:“这家的炒饭越来越不地道了,刚开张的时候他们的牛肉炒饭里有六块牛肉,现在只放四块,切得还贼拉薄。”
高欢差点没把自己嘴里的饭喷出来:“魏啸朗,你可真会算。”
这时,旁边“哗啦”一声巨响,两人扭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端着饭的中年男人摔倒了,那人笔挺的西装也遭了殃,被饭糊得一片狼藉。
魏啸朗站起身,将他扶了起来。
男人懊恼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糟了,一会还相亲呢。”
高欢笑道:“没事,女人都喜欢拖拖拉拉,你去买件衣服现换都来得及。”
男人点点头,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魏啸朗回身坐下,高欢打趣道:“朗哥,啥时候找对象啊?”
“这事急不来。唉,你的那个田妹妹搞定没有?”
高欢叹了一口气:“田妹妹没有发现我与众不同的魅力,拒绝了我,所以,她已经是我的过去式了。我现在的目标是肖妹妹,看到她我就心如鹿撞。”
魏啸朗怔了一下:“高欢,你就是个禽兽,你说你这个月都已经喜欢过多少个女孩了?”
高欢厚颜无耻地笑了笑:“你纯属嫉妒,”说着,他一俯身,从地上捡起一本知音,“刚才那哥们把书落这了,估计是相亲暗号。”
魏啸朗一把将书抓过,站起身,挖苦道:“嫉妒个毛毛头,哥上高中时好歹也谈过几场恋爱,你追了那么多,一个女生也没追到过。不许偷吃我的牛肉啊。”说完他迈步朝门外走去。
快走到大门的时候,他愣住了,玻璃墙外有一个脸熟的女人正露着一口大白牙,极其灿烂地对着他微笑。还没等他回应,那女人忽然像啃骨头一样,咔咔咔地啃起了空气,好像是在试自己的牙结不结实。
魏啸朗眨眨眼睛,扭头对高欢说道:“哥们,从现在起你不认识我。”
因为魏啸朗的大实话,高欢正捧胸伤心,听到这话不解地问:“干啥啊?”
魏啸朗像革命烈士一样举起了手中的知音,兴奋地扬了扬眉毛:“我发现了一样比实况足球还好玩的东西,我要相亲。”
“咳咳咳咳咳——”高欢被饭呛着了。
洋洋仔细检查完自己的仪容,不禁有些失落。自己的容貌虽说算不上牡丹级别的,至少也算油菜花级别的,在家乡那也是有几个追求者的。现在到了东北,竟然沦落到相亲的地步。
其实也不是她条件太差找不到男朋友,而是她除了找工作就是工作,根本没机会也没时间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找男朋友。
都怪爸爸,外边的风景真的那么好,值得用温暖的家和温柔的妻子,还有懂事的孩子去交换么?
正在黯然神伤之时,身旁传来了一道带笑的声音:“杨小姐,知音,知音,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