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不?”
“一般。”
“年龄安?好大了哦?”
“这个不清楚,我没问。”
“你这人咋个那么不负责哦,对自己。不说了,我还要去排舞,先走了。”说完,薛宜拦下一辆出租,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也没多说什么。我知道我肯定伤薛宜心了,但其实我的心里更难受。等薛宜的车子消失在我的视线后,我转身向后,径直去了刚才路过的邮局。将尾戒中的一枚,装入小号的包裹盒中,寄往她的方向。
青春,无须多言(79)
戒指寄出后,我所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她的回音,或者等待我的爱石沉大海。
我在与李林约定好的时间前,赶到了锦江监狱。李林照例给了我一封信,让我转寄给他母亲。接下来,李林与我进行了一次长谈。
李林从他的身世讲起,和所有不幸家庭的孩子一样,李林从小就经受了比别人更多的屈辱和磨难。这些经历使李林比任何同龄人都老成。当别的孩子还在父母的怀里撒娇的时候,李林就已经在街上拾易拉罐卖钱买菜了。在无数次穿梭于骄阳似火或寒风刺骨的街道中,在无数个即将收摊的菜摊前,李林的身边都伴随着一个更加稚嫩的女孩。
他和她经常在同一个废品收购站相遇。每次相遇,他总是帮她提一袋又一袋的废品。她和他家境都不好,他帮助她,她依赖他。再大点,他和她都不用再拾易拉罐卖了,他能去当小工,赚更多的钱,她也去了家政公司做临时工。尽管生活还是很艰辛,但两人始终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不离不弃。忙里偷闲去公园转转,买五元一斤的板栗,或者去河边逛逛,吃一块一个的烤红薯,这是他记忆里最幸福,最美丽的画面。他曾经无数次以为,她会让他牵着她,一辈子不放手。
他上高中后,她上了职高。见面次数的减少丝毫没有影响两人感情的升温。在各自陌生的环境里,他们更加思念着彼此。16岁,青涩的年龄,他和她偷尝了禁果。他还记得他搂着她说过:“梦,我会对你好一辈子。”她倦在他的怀里,低头不语。他们紧紧地拥抱,眼眶里噙满了幸福和悲伤的泪水。
三年的时光如白驹过隙,她先于他一年踏入社会,在成都一家四星级酒店的客房部上班。他许诺,再等三年,等他大专毕业,他就娶她!
然而诺言在第一年冬天就被粉碎,那是我们大一那年寒假。李林提前一个周回了趟家,准备好礼物后就去了她的家。当李林掏出钥匙,打开那间曾经充满了他和她浪漫气息的小屋房门后,所见的一切让李林眼前一片黑暗。整个爱情观,价值观,世界观在瞬间崩塌。他最心爱的女人,此时正表情抽搐地迎合着一个肥腻的男人赤裸的身体。
对于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来说,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一,眼看着别的男人在自己最爱的女人身上施展性能力;二,自己丧失性能力。
血气方刚的李林恼羞成怒,顺手操起门后的铲子就向那个男人挥了过去。打斗中,被李林打倒在地的中年男人死死抓住李林的裆部,一直到被李林打晕才放手。
从不同的医院出来,那个男人被包扎成了木乃伊,李林丧失了性能力。
自那以后,李林再没见过李梦,也再没有人听到李林提谈过她。自那以后,李林变了一个人。他厌恶女人,利用女人赚钱。赚钱的唯一目的,就是想让他母亲过上好日子,其余的,李林别无所求。
李林之所以将这一切不耻告人的秘密告之于我,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不想让我重蹈他的覆辙。在李林看来,女人都是水性扬花的,只要价码合适,所有女人都愿意把自己出卖,所以没必要相信所谓的爱情。一切都是毫无意义。李林是想告诉我,不要对薛宜动情,也不要对任何女人动情。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女人值得你对她好,她就是你的母亲。
我不反对李林的观点,但我也相信爱情。李林的经历让人心情沉重,让我又一次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前审视着我的爱情。正因为爱情艰险,所以可贵;正因为爱得毫无保留,所以才会被伤得体无完肤。我宁愿自己老了以后多一段刻骨铭心的痛苦,也不要年少轻狂时候的回忆空空。
我相信,薛宜不是李梦那样的女人!
青春,无须多言(80)
回龙泉的路上;我心情沉重。车窗外的天空也很配合地阴霾起来。
到学校后,我用赵忠诚和陈凯的电话给薛宜打过电话,听筒里总是一个温柔的女声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头扎进网吧,吃住都在里面,实在抗不起了就去网管的床上歇一歇。除此以外,我找不到其他的办法让我不去想她。然而在梦里,我却阻止不了自己的思念。
我的手机24小时开机,qq上线不隐身,几分钟刷新一次邮箱,我还叫段柏杉每天上下午各去一次收发室,生怕漏掉她发给我的每一丝讯息。
然而五天过去了,我的等待依旧没有消息。
这五天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煎熬。记得以前看过的一本的小说里,作为死刑犯的主人公说过这样一句话:死刑所带来的最大恐惧不是坐上电椅后那几十秒所能感受到的,而是在坐上电椅前那漫长的等待煎熬中感受。以前不理解这句话,现在,我是彻底理解了。
寄出那枚尾戒前,我已作好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我的爱情被她宣判死刑。虽然我在心里不止千遍地憧憬过牵着她的手把风景都看透,一起听细水长流。可是我,却看不见这段爱情的开头。没有回音,没有消息,有的只是无边的等候。我茶饭不思,我坐立不安,我在电脑屏幕前目光呆滞,我的左右手飞快地敲击着键盘和鼠标,我只能在虚拟的世界里忘掉现实中的烦忧。我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我就要想她。而她对我的态度,我却不得而知。我莫名地猜测,种种猜测都令我不安。我狂躁,就像小说里的死刑犯,在行刑日期一天天逼近时撕心裂肺呼喊那种抓狂。我在魔兽世界的pvp战场里不停地虐人,不停地被虐。alx的铁匠铺前,奥特兰的墓地边,到处有我的人类法师狂a狂暴的身影。厌了,跑到辛特兰的师鹫笼前,一遍又一遍地跳悬崖。不停地死,不停地复活。传说跳到九十九次的时候,你就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