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身影红霞般飞出,三枚银镖齐发,一枚被铜钱飞身截住,另外两枚被殷恕打回了栈桥上,尾端红穗正哆哆嗦嗦地随风而动。
“一回家就骂我奸商算怎么回事?”殷恕抱着胳膊掸了掸袖子,怒道。
粉衣走到栈桥边,用力拔起飞镖收回袖中,挑起眉毛道,“你敢说你不是奸商?”
铜钱陪着笑脸,将自己接到的那枚恭恭敬敬地送上,“三小姐好。”
“是。”殷恕上前一步,“我不奸商,你这一身花儿粉儿的从哪儿来?”
殷池后退一步。
殷恕不依不饶,“我不奸商,你房里那些珠宝首饰是抢来的?”
殷池干笑两声。
殷恕眯起眼,“我不奸商,你从哪儿来的钱去印水学武功买飞镖飞我?”
殷池抬眼,诚恳道,“哥,你不奸商。”
殷恕满意了,挥挥手道,“你二哥他师兄的小表弟这两天住咱家,我领你去看看。”
“二哥的师兄?裴公子吗?”殷池揽住了殷恕的胳膊,两眼冒星儿,“为何不多留他住两天?”
铜钱在后头缩缩脖子,心道得,又是一个被祸害的。
殷恕干咳两声,“不是裴无念他表弟,是宋雪桥的。”
“宋雪桥?”殷池眼中火星更甚,勾住殷恕的手臂又紧了紧,“那他长的如何?常听人说武当这一辈尽是美男子,抛开我二哥不谈,那位宋雪桥比起裴无念如何?”
铜钱垂下头,心叹看来热爱俊俏之辈是三小姐天性,并无针对。
“这......没法比啊。”殷恕叹气。
殷池不依不饶,“怎么个没法比法?总得有个高下吧?”
“这......打个比方,一块上好的蓝田璞玉和一块金光闪闪的金子怎么比?这世间美丑由个人,好比铜钱和银票,他们定然觉得老爷我天下第一帅。”殷恕耐着性子解释。
银票不在,铜钱很给面子地拼命点头。
的确没法比,说缺点都有,好比裴无念太过温吞清正,身为一山大师兄见人皆是一张笑脸,毫无威慑严肃之感;宋雪桥则是太过纨绔,走到哪儿桃花开到哪儿,连嫁为人妇的鬼道吊。”
“扁担儿抗,小娃娃闹,恶鬼儿举勺肉汤熬。”
暮色将至,黄泥土路旁,隐隐约约已溢出彻骨的凉气,几个老头头裹着布巾推着板车,皆行走匆匆。
板车上蜷坐着两个个不过七八岁的孩子,清一色染了烂泥的小布褂,歪歪扭扭的破草鞋和露着牙花子大大的笑脸,脏兮兮的小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