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李贵强张嘴想说什么,被小米一眼瞪了回去,回头又仔细打量了一遍女子,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对李贵强喝道:“西屋去!”
李贵强现在在小米面前绝对是耗子见了猫,蔫蔫地去西屋了。
小米回头对霍岩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小模样绝对是老虎变家猫,与刚才对李贵强不可同日而语。
霍岩知她有话同那女子说,拍了拍小米肩膀就出去了。这种家务事自己不宜插手。
小米见霍岩出去了,站起来缓缓走到女子跟前,女子有几分不自在地动了动,但脸上还是那副你奈我何的流氓相。
小米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几个来回,突然出其不意地叫道:
“徐玉兰。”
“啊?”女子应了一声随即回过神儿,脸色大变:“你……”
小米也吃惊:“真的是你!”看她那浓妆艳抹的小脸直往波浪长发后面躲,忍不住问道:
“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
没错,这人小米认得,正是小米的小学和初中的同班同学………徐玉兰。
小学时两人还同桌关系一直不错。
徐玉兰见给小米认出来又羞又愧,脖子脸涨的通红。
小米见她那样儿又气又可怜她,之前也听孙丹妮提到过她,约略知道她干些啥营生。坐到她身边逼问原委。徐玉兰给她迫的没法子,说了经过。
原来这徐玉兰也是西河村的姑娘,从小就长的白净漂亮招人喜欢,与小米一同上的小学初中,学习成绩一般但比较爱美,家里经济条件又不好,初中毕业后没再升学,直接去了大城市打工。几年间竟赚了不少钱,在镇上买了门市房,楼上给她爸妈住,楼下给她嫂子做生意卖日杂,也顺便好照顾她爸妈。她爸身体不好一直由她妈照顾着,哥哥人老实给人做装卸工一年也赚不了几个钱又怕老婆,嫂子又是有钱进没钱出的指望不上。
前两年她爸被查出患了肾病,她赚的钱大部分都给她爸看病了。这几个月她爸情况不好,已经起不来床了,医生说也就这一两个月的事儿了,她回来帮家里照顾她爸认识了李贵强的老板。见徐玉兰长的漂亮就与她勾搭上了。李贵强负责开车这事也不瞒他,有时就在车里鬼混,弄的前面的李贵强心急火燎的。今天就是先把李贵强的老板送回市区的家里顺路把徐玉兰送回来,两人眉来眼去言语挑逗终于勾搭成奸,被小米抓个现行。
小米从她支支吾吾遮遮掩掩不大连贯的叙述中猜出了个大概。至于她那工作,不问也罢。
其实徐玉兰从小米一进来就认出她来了,怕被小米认出来没敢乱动。
小米还是那样没变。想到自己沦落风尘历经沧桑明显比人家老了几岁,心里沉闷,仗着化了浓妆又有长发遮掩,又是多年不见抱着几分希望小米认不出她来。
以小米那冲动性子,见惯这种场面的徐玉兰想只要挨几下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小米这么快把她认出来令她十分难堪,尤其那似乎是小米男朋友的男人又俊朗出众,更令她觉得如今两人是云泥之别,内心一时百味陈杂。
一时两人都沉默不语不知该说什么。小米叹了口气道: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你不知她是我姐夫么?”
徐玉兰更羞愧,面对别人的指责叱骂她可以面不改色,面对小米她却不能无动于衷。
小时候两人要好,她胆小怯懦,有个哥哥也是个受气包。小米虽然没哥哥但护着她的半大小子好几个,只有她欺负人没人敢欺负她,见有人欺负徐玉兰也小米也护着她,使她少受了不少闲气。
尤其是村里几个爱慕陶明月的小伙子,常常‘进贡’给小米好吃的,小米也常分给她一部分,两人偷偷背着陶明月消灭小米收受的贿赂。阶级感情就是这么建立的。
直到初中,小米学习好,她则开始与一群不爱学习的男生女生逃学,两人才渐渐来往的少了。
初中没毕业她就辍学出去打工,两人从此再也没有见过面。说起来也有将近十年的光景了。
小米见徐玉兰埋头不吱声,看来还有点羞耻心:
“你这么着什么时候是个头,没想过找个人好好过日子么?”
徐玉兰听了,幽幽地道:
“大家都知道我做的事,好人家谁肯要我,连我嫂子背后都说我闲话,挑唆我哥不让我进门。我妈也生我的气又怕我爸知道。现在除了想占我便宜的谁肯理我?”
小米心道你那便宜可不好占,但也可怜她的处境:
“甭说旁人,你自己就没想过正正经经过日子吗?”
徐玉兰已经有点哽咽:
“怎么没想过,可我不比你,既没有学历又没有技术的能干什么?这些年又随便惯了的,又干不了体力活和看人眼色的事儿,再说,赚的又少。”
感情轻轻松松来钱多,怕苦怕累不爱干活。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一点不假。
小米原本怜她无论怎样尚有一片孝心,听她一番话则暗恨她这好吃懒做的性子纯属欠人收拾。
又问她现在住哪儿,却是李贵强那老板在镇上租了房子给她暂住。
小米虽然气她勾引李贵强却也知一个巴掌拍不响,李贵强也不是什么好饼。但仍然警告她以后离李贵强远点儿。
徐玉兰羞愧地走了。
小米坐那儿发了半天呆,直到霍岩进来才回神儿。一想到家丑被霍岩目睹,心里很不是滋味儿,霍岩则安慰她: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什么奇怪的,人还在西屋,你怎么处理他?”
小米倒差点儿忘了这茬了,扭头冲西屋喊:“你过来。”
李贵强忐忑不安地蹭了进来,没敢坐,靠墙低头站着跟罪犯似的。看他那可怜样儿小米气消了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