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回到现实,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对着客厅发呆了有好几分钟了,可能是这阵子经历了太多喜怒哀乐,人往往都是这样,经历过大喜大悲,心也就会平稳的端起来,最后心平气和,这就是所有人都挂在嘴边却参不透的成熟。
墙上的猫头鹰挂钟滴答滴答的兀自走动着,房间里安静极了,甚至于他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他躺在沙发上,姿势近乎于趴着,白色的衬衫皱巴巴的,衣领处开着,可能是丢了扣子,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记得有次夜晚,他们亲热过后,沈西珂霸道的按住他的手臂,嘴唇凑过去,在锁骨上的颈窝处狠狠的吸了个紫红色印子,宁丛风痒的直推她,可她就是咯咯的笑着不松口,第二天的时候只好带着围巾上班,弄得像许文强似的。
她弄了条毛巾,沾湿了拿过来,想给他擦擦脸,可能是毛巾的温度太凉,他便一下子睁开眼睛。
“你。。。”四目相对,一向巧舌如簧的沈西珂竟尴尬起来,心里有些慌乱。
“我难受。”宁丛风皱了皱眉毛,又闭上了眼睛,只是突然抬起手攥住了她拿着毛巾的手腕。
她呼吸一滞,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身体的难受,还是心里的难受。
正不知说些什么,他突然不说话了,安静下来,似乎是疲倦的睡了过去。
沈西珂暗自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攥着毛巾退到了洗手间。
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五点多的时候,天还是暗蓝色的,太阳没出来,外面的路灯也还没有关,宁丛风头痛的昏天暗地,却被一阵细微的声响弄醒了,沈西珂正站在门口穿鞋,头上戴着顶白色的毛线帽,帽子上定这个毛茸茸的球球,脸被围巾遮去了一半,整个人武装的像只棕熊,正往脚上蹬着棉靴。
他一下子坐起来,奇怪的看着她,开口:“你要去哪?”
沈西珂没有答话,她自从回来话就很少,转过身去要推门出去,宁丛风几步走过去,伸出手臂揽过她的腰,半包围的抱着,“你去哪?”
“买点东西,你继续睡吧,才五点。”她平平淡淡的说。
馋了一夜了,她昨夜开始就突然想吃糖醋排骨,特别想吃,非常想吃,吃不到嘴就难受,睡也睡不踏实。这个小区比较偏,也没有卖冷鲜肉的大超市,这个时间小区里的菜市场应该有卖排骨的了,她想去看看。
“买什么,我和你去。”他怕她走,揽着她的腰不松手。
虽然天气冷了,可是早市的小摊还是很早就摆了起来,宁丛风只穿了一件薄衬衫就跟着出来了,手臂里揽着穿的厚厚的沈西珂,两个人走在一起很般配,像是一起出来买菜的新婚小夫妻。
“你回来之后,穿衣风格都变了啊?”宁丛风笑笑,找话题和她聊天。
她不怎么爱搭理他,也没说话,这让一向话不多的宁丛风有些尴尬。
到了肉摊前,两个人停下,那股子浓浓的生肉味道扑鼻而来,让沈西珂胃里有点不舒服,但还是克制住想吐的冲动,问道:“老板,排骨多少钱一斤?”
“13,新鲜的,保证比超市里的新鲜。”
“行,给我称上吧!”
肉摊上的老板剁着排骨,沈西珂在旁边认真的看着,观察着肉质的颜色,不时的和肉摊老板聊上几句,而宁丛风在一旁看着,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会不会他从来就不曾认识过沈西珂?那样的一个妖娆的女子,原来也会有这样一面,会穿的像个小主妇,会在菜市场里和老板攀谈,会很温润的笑。
他看着她,仔仔细细的看着,原来,她的眼角上不挑上那一抹上扬的眼线,眼神看起来会那样柔和。
他忍不住走上去,再次揽过她的腰身,接过手中的排骨,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呦!在这儿碰上啦!”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宁丛风一看,竟是邻居的那个大妈,他第一次来的时候见过的那个胖大妈。
胖大妈笑的满脸褶子,手里拎着两兜子蔬菜,“你们小两口也下来买菜啊?”
“嗯。”这声音是宁丛风发出来的,他微笑着点头,沈西珂也笑笑。
“哎呦这家的排骨是最好的了!”大妈碎碎叨叨的念叨起一些琐事来,沈西珂一心想早点离开这充满腥味的地方,无奈大妈好像说个没完,两人只好站着听着她说。
“我跟你们俩说啊!千万不要买那家新开的超市的排骨啊!前两天我琢磨着超市里的肉怎么也比较干净,虽然十五块钱一斤,但是还是去那买了一些,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大妈滔滔不绝的说着,沈西珂已经开始偷偷的皱眉了,胃里直反酸水,她根本,闻不得这浓烈的肉腥味!
“我在那超市买的排骨是那的人给我切得,称好之后,卖肉的人转身去肉案上给我把整块的排骨切成小块的,当时我也没注意。买回家之后才发现里面好多的碎肉和肥肉,你说说这不是糊弄人嘛!”
“呵呵,”宁丛风好脾气的陪着大妈笑,却发现身旁的人脸色很难看,就连眉毛都皱起来了。
她这么个表情,就连胖大妈也发现了,连忙停下嘴里的琐事想问她怎么了,可胖大妈话还没出口,沈西珂便捂着嘴巴,冲到前方不远处的角落,手扶着电线杆呕了起来。
宁丛风和胖大妈都呆呆的站着,看傻了眼。
沈西珂难受极了,干呕了半天,胃里空空的什么也反不上来,扶着电线杆的手臂酸软到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女魔头
最后还是大妈推了他一下,宁丛风才从怔忪中缓过神来,木讷着表情走上去,宽厚的手掌抚上她的后背。
“要纸巾吗?”他问。
沈西珂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摆了摆手,表示不用。
宁丛风机械的用手掌摩擦着她的背部,脑子里全然没有概念。
男人在这方面,永远都是木头,虽然他心里可能已经预感到什么,可那只是预感而已,很难自主判断。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因为他清楚的记得,他们那一晚,有过措施的。
沈西珂难受的紧,粗重的喘息着,口中的白气升腾在清晨的低气温中,一口一口的喘着,喘的宁丛风心口疼。
大妈在一旁乐呵呵的拍了拍宁丛风的肩膀,问道,“小伙子啊!以后啊,可得给你媳妇备好了漱口水,胃里反上来的那股味道留在口腔里会引起口腔炎症的,我儿媳妇怀孕的时候也是,闻不得一点异样的味道!尤其是这肉摊子里的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