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次日起身,心想,海老公已死,在这宫中,再也没有人知道我的秘密了,只是这假太后对我已有杀心,昨天只是她深受重伤才没有对我下手,看来今后我还是小心为是,随后连这个假太后也一起收服。
海老公既死,他所有的物品,我自然老实不可客气的都据为已有,大模大样的咳嗽一声,将海老公的那口箱子打了开来,取出药箱。药箱中一瓶瓶,一包包丸散甚多,瓶子上纸包上也写处有字,心想这个海大富想的真是周到,否则我又怎分辨得出哪一包是伤药,哪一瓶是毒药?其中有一瓶黄色药粉,却是触目惊心,认得是当日化去小桂子尸体的“化尸粉”,只须在尸体伤口中弹上一些,过不多时,整具尸体连着衣服鞋袜,都化为一滩黄水。心想,这个真是杀人灭迹必备良药,当下合上药箱,再看箱子其余物件,都是些旧衣旧书之类,此外有二百多两银子,这些银子我自己毫不重视,别说索额图答应了要给我四十五万两银子,就是去跟温有道他们掷掷骰子,几百两银子也就轻而易举地赢了来。
正在自呜得意,忽听得外面有人叫道:“桂公公,大喜,大喜!快开门。”我一面扣衣钮,一面开门,问道:“什么喜事?”
门外站着四名太监,一齐向我躬身请安,齐声道:“恭喜桂公公。”
我知道:“大清早的,这么客气干什么啊?”
一名四十来岁的太监笑道:“刚才太后颁下懿旨去内务府,因海天富海公公得病身亡,尚膳司副总管太监的职司,就由桂公公升任。”
另一名太监笑道:“我们没等内务府大臣转达恩旨,就巴巴的赶来向你道喜,今后桂公公统理膳司,那真是太好了!”
我做太监升级,也不觉得有甚么了不起,反而觉得好笑,这个太监当的也太优秀了吧,竟然这么快又升级了。但想:“太后升我的级,是叫我对昨晚的事不可泄露半点风声。其实就是不升我,老子可也不会多口,脑袋搬了家,嘴巴也没有了,还能多口吗?不过太后既然提拔我,总不会现在就杀我了,倒大可放心。”想到此节登时眉开眼笑,取出银票,每人送了五十两报信费。
一名太监道:“咱们宫里可从来没一位副总管像你桂公公这般年轻的。宫里总管太监十四位,副总管太监八位,顶儿尖儿的人物,一古脑儿就只二十二位。本来连三十岁以下的也没有。桂公公今天一升,明儿就和张总管、王总管他们平起平坐,可真了不起!”
另一人道:“大伙儿就只知桂公公在皇上跟着大红大紫,想不到太后对你也这般看重,只怕不到半年,便升做总管了。以后可得对兄弟们多多提拔!”
我哈哈大笑,道:“都是自己人、好兄弟,还说什么提拔不提拔?那是太后和皇上恩典,老……老……我桂小宝又有什么功劳?”我硬生生将“老子”二字咽入口中了,好不辛苦,又道:“来来来,大伙儿到屋中坐坐,喝一杯茶!”
那中年太监道:“太后的恩旨,内务府总得下午才能传来。大伙儿公请桂公公去喝上一杯,庆贺公公飞黄腾达,连升二级。桂公公,你现下是五品的官儿,那可不小啊。”
其余三人跟着起哄,定要拉我去喝酒。我虽然近日受人奉承已惯,但马屁之来,毕竟听着受用,当即锁上了门,笑嘻嘻的跟着四人去喝酒。四人之中,两个是太后身边的近侍,奉太后之命去内务府传旨,最先得到消息。其余二人是尚膳监的太监,一个管采办粮食,一个管选购菜肴,最是宫中的肥缺。二人一早听到海天富死消息,立即守在内务府门外,寸步不离,要知道何人接替海天富的遗缺,立即赶去打点,以便保全职位。四人将我请到御膳房中,恭恭敬敬的请我坐在中间首席。御厨知道我这个小孩儿打从明天起便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自是打起全副精神,烹调精美菜肴,只怕便是太后和皇帝,平时也吃不到这般好菜。
一名太监叹道:“海公公为人挺好,可惜身子总是不成,又瞎了眼睛,这几年来虽说管尚膳监的事,但一个月之中,难得有一两天到御房来。”
另一外太监道:“幸得大伙儿忠心办事,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又一名太监道:“海老公是先帝爷喜欢的老臣子,倘桔不是靠了老主子的旧恩典,尚膳监的差使早派了别人啦。桂公公得皇上和太后宠幸,那可大不相同啦。咱们大树底下好遮荫,办起事来可就方便得多了。”
先一人道:“听说海公公昨天是咳嗽死的。”
我道:“是啊,海公公咳嗽起来,常常气也喘不过来。”
服侍太后的太监道:“今天清早,御医李太医奏报太后,说海公公患的是痨病入骨,风湿入心,多年老病发作,再也治不好了。生怕痨病传给人,一早就将他尸体火化了。太后叹了好一会儿气,连说:‘可惜,可惜,海天富这人,倒也挺老实的!’”
我心中暗暗道喜,知道侍卫、御医、太监们都怕担代干系,将海公公被杀身亡之事隐瞒不报,正好迎合了太后心意。我心想:“什么痨痛入骨,风湿入心?老乌龟尖刀入腹,利剑穿心,那才是真的。”
喝了一会酒,尚膳监两名太监渐渐提到,做太监的生活清苦,全仗捞些油水,请我不可像海老公那么固执,一切事情要办得圆通些。我这个现在的大贪官,自然明白其中奥妙,自然答应下来。
吃完酒后,两名太监将一个小包塞在我怀里,我打开一看,原来是两张银票,每张一千两。心想:“还没上任,先收二千,油水倒挺不错啊!”也不推辞,又对他们大加赞赏,说前途可嘉。
从御膳房出来,真要回房,经过一处太监们住的房间时,突然有人大叫一声,吓我一跳。
我顺声走去,来到一个低品太监住的房子,透过窗户看的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太监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心中觉得好奇,便走了进去,见那太监圆睁双目,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我知道这必然是练功走火入魔,只是不知道这个太监在练什么功夫,不会是《葵花宝典》吧?
我把手放到那个太监的鼻孔处,轻轻一探,发现他已经没有一点气息,知道他已经死去,只是不知道他练得是什么武功,竟然这么快就死了。
这是我发现在床上有一本书,我拿起一看,立时惊呆了,只见书上写道《九阳真经》。
这《九阳真经》怎么会在这么一个太监身上,那么这么个太监是什么来历那?难道是张无忌的后代,不会吧?张无忌的后代怎么会来到这个皇宫做太监,再说了,此人有如此武功,又么会做了太监,总不能是个人喜好吧?
既然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我把《九阳真经》踹入怀中,心中想道:“再找找看,有没有其它发现?”
于是我便在屋中搜寻起来,没有想到的是,岂止是其它发现,简直是惊人的发现,因为我又找到了两部书,竟然是《乾坤大挪移》和《御女心经》。
这个太监难道真的是张无忌的后代,不过记得在《倚天屠龙记》中,张无忌并没有把《九阳真经》带走,而是练成之后就又埋了起来。这么这本《九阳真经》又会是什么那?不会是假的吧?
想到这里,我又从怀中拿出《九阳真经》,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有人用毛笔写的,而且还都是汉字,并没有梵文。
我连忙翻到书的最后一页,发现上面写着“张无忌手书”,哈哈,这下发大了,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是《九阳真经》,张无忌可就是因为练了这本书里的武功,才在《倚天屠龙记》里,打遍天下无敌手。
那么这本《乾坤大挪移》肯定也是真的了,只是不知道这本《御女心经》有是怎么一回事,没有记得张无忌也会这么一门武功,再说看这本书的名字,倒像是教人怎么在床上大展雄风的。
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先把书收了再说。
我刚把书收入怀中,就听到门外有人叫道:“小张子,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