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蓝几更天了?这天色怎么黑得这么快。”林苒又加快了一倍脚程。
这可是苦了甘蓝,背着人,夹着剑,还要跟上自家主子如飞的步伐,连答话的力气都没了。
平日的将军府门口,灯火通明,侍卫来回穿梭,盔甲碰撞出异常整齐的声音,让旁人都不敢接近。而今晚,又添了一倍的兵力,朱红色的木门,赫然大开着。
正中坐了一个人。
“将军,进大厅去等吧。”管家福伯向坐着的人轻轻询问。
“哼,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认不认得回家的路。”说话的,正是林千行。他一身玄色长袍,看上去约摸有五十有余,脸色十分严肃,甚至透露着愤怒,似乎他一用力被他坐着的檀香木座椅都会全数裂开。
福伯,像在不远处的一名少将招招手,侧过身问道:“在哪里了?”
那少将结结巴巴的回答:“据报,快到了,不过……。”
话没说完,就传来一阵小跑的声音。正是林苒。
大厅内。
“天黑了,你才回来。你说怎么办?”林千行坐在大厅,脸色都气得发黑。
林苒跪在地上,却是一点都不为所动,腰挺得直,眼睛还不住的乱飘。
背着少年的甘蓝,似乎被忽略一般,没像以往一样,要求一起跪着,而是被福伯拦在大厅外面,不让进去。虽然,公子受将军骂他不是第一次看见,但是,这次不同。这次,是带人回来了,将军肯定探听清楚了。以将军的脾气,公子今天晚上怕要……
这持久的沉默,像是要酝酿一场严苛的家训一般。
“你不说话,是吧?那,我再问你,带着斩魂出去,是做什么用的?一把在战场上披靡的宝剑,让你带到妓院里去骗个小厮回来?!”
林苒,听到这话,突然忍不住笑了。
“造次!你还敢笑?福伯,把斩魂拿来!”林千行怒吼。
林千行青黑色的剑,就指着林苒的面门,福伯吓得连劝慰的话都不敢说了,以往公子带点市井小玩意,花点额外的银子,晚归,都还解决,这,带个男妓回来,找什么理由都不妥啊……
林苒,看着指着自己的剑,脸色白了白。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就这样,慢慢地站起来了。
甘蓝愣了,福伯愣了,林千行也愣了。
“我生在将军府,长在将军府,深知林姓是我一生要背负的名誉,自四岁起习武,跟着您亲历亲学,未曾怠慢过,现在过了11年,我跪这大厅不下百次,这一次,我要自己结束这样的跪罚,和您比剑,若我赢了,那小厮的事情,您就不用再与我计较,可好?”林苒拍拍膝盖处的灰尘,声音不紧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