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由于南行的路上找不到投宿之处,两人便在路边坐下,折了些树枝生起了火。
麻吉呜呜地叫着,小常子则捂着咕咕叫的肚子不好意思地朝女子笑了笑。
女子明白了他俩的想法,打开包裹想要找些干粮分食。然就在包内物品被照亮时,女子目光呆滞,怔怔地一动不动。
小常子和麻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凑过身观望,却发觉干粮上多了柄银质的匕首,手柄处刻着镶金大字“颜”。
待女子缓过神来,自然地拿出了包内的粮食分给了小常子和麻吉,自己也啃了起来。
食罢,围在火堆旁,讲起了自己的经历。
原来女子名为颜悠然,由于逃婚至此。说是因为父亲强要将自己许配给个不喜欢的男子,还诬蔑自己心仪的男子配不上他。她毅然决定逃婚,为了自己对爱情的忠贞,为了那个叫陆枫的男子。她知道他在等她,在盛开着萱草的地方。至于谈到父亲会如此,颜悠然却笑而不答。正是因为这样,让小常子隐约感觉此人来头不小。
醒来的时候,小常子发现颜悠然已然不在身旁,夜里的火堆此刻只剩下几缕袅袅青烟。四下望去,万物都显得苍白,但却静穆安详。小常子不禁感叹,昨日急于赶路,却忽略了身边的风景。
起身。四下散了几步。忽听不远处有泉水之音,则循声前行。果不其然,远方的高山倾泻而下来一弯清泉,泉水潺潺,好不悦耳。小常子双手捧水洗脸,却发现水中有鱼。这是垂暮林中难以见到的品种,橙黄色的身躯,小巧可爱。有似乎极富灵性,见了生人非但不走,反而摇尾凑了过来。
猛地水光一闪,麻吉一口把那条鱼吞进了嘴中,小常子木然相视,转而成了恼怒。谁知刚要发作,麻吉已张开大嘴,露出白牙,笑了起来。再看那鱼,安详地在它的舌头上游水呢,好不自在。也真服了它,为了开这个玩笑,故意在嘴中蓄了一大口水。
放走了鱼儿,沿着泉边的石堆望去,颜悠然正坐在不远处,遥望着南方的天空。只是静静地端坐,任闪烁的水光滋润其粉色的裙角。现在的她,与之前打斗时的判若两人。或许这才真正称得上是“静若处子,动如脱兔”吧。
倒也不愿打扰,环顾了四周的景致,便带着麻吉回归原处。不一会颜悠然回来了,见小常子已经醒来,不由有些吃惊。不过也没问什么,收拾了行头,吃了些干粮便继续上路。
快黄昏的时候,来到了一大片田野。夕阳隔着蝉翼般的云层衍射出几米光华,将油油的绿色镀上了妩媚的金黄。
不远处有一间农舍,树干搭起的小屋。一抹金色下,秋日般绚烂。
到了门口,发现门楣上已有一层薄薄的灰,轻敲了几下,发觉门是虚掩着的。屋内的摆设一般,大都与寻常农户无异。许是好久没用了,地上的灰尘明显厚了许多,墙角还参杂着零星的蛛网。迎着矮窗的地方是一张木桌,微光洒下,泛出些许气味。桌上的果子已经烂熟,人轻轻地走动都会有粉尘飞扬。
颜悠然仔细地观察,料想这屋子也已大抵半月无人居住。兴许主人去了外地,又或者发生了变故。回望小常子,着实骇然。她竟在屋内的大床上跳来跳去。小常子见有人注意,便更加来劲,翻来滚去好不自在。颜悠然看着她一阵好笑,然而也暗自生奇,至于什么原因,倒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突然“嘭咚”一声,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仔细一瞧,原是麻吉把桌边的煤油灯打翻在地。麻吉傻笑着挠了挠头,略有歉意地望着小常子。小常子呢,也停止了玩笑,下床帮麻吉拾起煤油灯,并用小手拍了拍它的毛发,“你看看你,弄得一身的灰!”
灰?颜悠然倒吸了一口气。问题就出在灰上!反复审视着小常子的衣服,再用手于床边轻拂,果然,床上没有丁点灰尘!颜悠然暗自震惊,倒也没说什么,让小常子和麻吉早点歇息,自己则出去转转。
屋外,颜悠然立马振奋了精神,因为直觉告诉她,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田野十分宁静,偶尔掠过一阵风,兴起了飒飒之声。颜悠然的脑中出现了一个念头,便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与平日所见到杂草没有什么两样。只是硕大的田野,种的竟只是杂草而没有一点庄稼,觉着有些可惜。
正在内心起疑之际,屋后人影一闪,身手极快。颜悠然不由分说地追了上去,手中紧握着那把与众不同的手杖。
一眨眼功夫,那人便消失于颜悠然的视野。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颜悠然凭借他发出的声响还是隐约觉察了方向。不一会儿,人影再次闪现。此时天色既暗,月牙淡淡地露了出来。奇怪的是,眼前的人似乎有意放慢着速度,始终与颜悠然保持着恒定的距离,没有再一次消失。
月明星稀,又是一个好天气。半个月来,这儿没有下过一场雨。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拐着,离木屋越来越远。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一个纵跃翻到了眼前石山的顶端。趁着月色,颜悠然依稀看清了那人的背影。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百无聊赖,小常子在屋里点起了煤油灯,麻吉由于白天玩得太疯,这会儿已然睡去。颜悠然走后,屋子便被小常子整理过了,桌上的灰也早已拭去,真是人小鬼大。相较之下,麻吉则逊色多了,一只猴子似是没有见过蛛网,攀上屋檐揉下了一团来玩,弄得一身脏。
乡野间的夜总是静得出奇,见颜悠然这么久还没回来,便在安顿好麻吉后独自倚在桌旁等待,心中不时传来期盼:小雷哥哥,你快回来啊!
突然,一个人影闪入,反身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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