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台北市区后,方家劲急冲冲赶到金蒂威夜总会时,却听妈妈桑说曼娜被几个不明身份的人接走了。
“奶奶的,是什么人接走了她?”方家劲压抑不住怒火。
妈妈桑吓得脸色发白,颤声说:“方局长请息怒,这个我也不知道。”
方家劲的背脊升起一股寒气,是什么人在和他作对?他当即打电话给林国栋。
当林国栋接到方家劲的电话时,也吓了一跳,他当然清楚方家劲话中的份量,如果竹联帮再不有所收敛的话,结果就不是被当局勒令解散,而是清剿了。因为竹联帮中既没有政界要人的子弟,更没有政治后台。
“悍鸭子呢,我找他有点事要谈。”方家劲怀疑接走曼娜的人是陈启礼,此事不能声张,只有私下理解决,所以他想找陈启礼谈一谈。
“大哥不在这里,等会我派人转告他,你们约个地方见面,怎么样?”林国栋问道。
“要他一个人来,他知道在什么地方的。”说完方家劲就挂了电话。
两个小时后,坐在金蒂威夜总会雅芳阁包厢里的方家劲终于等来了一个人。来人不是陈启礼,而是四海帮的霸子(帮主)蔡冠伦。
“蔡老大,你怎么会来这里?”方家劲感到有些意外。四海帮所发生的事他完全知道,如果不是他违背了对蔡冠伦的承诺,竹联帮绝对没有那么轻易击垮四海帮。在竹联帮和四海帮发生械斗时,他的那些手下在一旁袖手旁观,有的甚至暗中配合竹联帮。
“其实我早就该来找你的。”蔡冠伦坐下说。
方家劲约陈启礼见面,因不想有第三个人在场,所以就连和他的关系相当不错的夜总会经理麻子成也识相地避开了。包厢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却有四支枪,这四支枪都是方家劲事先藏好的,只要情况有异,他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枪抓到手。但他所对付的是陈启礼,不是蔡冠伦。
方家劲明知故问道:“找我干什么?有事可以找个时间再谈。”
蔡冠伦面无表情,瞪着眼说道:“四海帮能有今日,你的功劳不小啊。”
方家劲嘿嘿一笑:“你蔡老大是明白人,我方家劲能拿你四海帮的钱,也能拿人家竹联帮的钱,是他们逼我,我没有办法,不拿的话我会没命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自从四海帮出事之后,我已经帮了你们不少忙了,包括演出那解散仪式的戏,我可实实在在的演好了自己的角色。”
方家劲的一番话,似乎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他将身子斜靠着,屁股下就有一把枪,随时可以拿出来。
他心想,以四海帮和竹联帮的关系,陈启礼应该不会告诉蔡冠伦的,但这些黑道人物做事,有时候也让人摸不准。至于蔡冠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愿是偶然。黑帮想要找什么人一定能够找得到,无论那个人在什么地方。虽然四海帮没有了势力,但想要弄清他方家劲的行踪,还是易如反掌。
蔡冠伦冷笑:“好一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干局长这么多年,四海帮没少给香火钱,除四海帮外,别的帮派你也照收,如果我将这件事告诉中情局的人,他们一定会感兴趣。”
“想恐吓我。”方家劲顿时变了脸色,他的右手一动,一把枪立刻出现在手中,“我现在就可以开枪杀了你。”
蔡冠伦望着黑洞洞的枪口,并不惧怕:“开枪吧,我手下的兄弟就在门外,就算你杀了我一个,也杀不完四海帮的人。四海帮每年给你多少香火钱,有一本册子明明白白写着,明天中情局的人就会来找你。”
“你这不是给我难看堪吗?”
蔡冠伦说道:“我也没办法,弟兄们得吃饭活命啊,我们总不能喝西北风去吧?”
方家劲的枪口垂了下来,语气缓和下来:“蔡老大,你不要逼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要你帮忙。”蔡冠伦说。
“帮什么忙?”方家劲问。
“我有个朋友运了一批货过来,如果有你在车上,就不会被查了。”蔡冠伦笑了笑。
“什么货?”方家劲问。
蔡冠伦直言不讳:“是白粉(海洛因),数量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