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来的时候就已经作好了离开的打算,所以即使在这样寒冷的深秋,即使被她爱的人诬赖,被她的情敌炮轰,也没有觉得很悲惨。
东西不多,提在手里,没有什么份量。真正有份量的是爱一个人的心。只是心早已变成了很多碎片,怎么拼都不再完整。
提着行礼,打开门,看到他堵在门口,似乎早已预料到她会这样偷偷落跑。
“还疼吗?”轻轻地抚着她嘴角的血渍,声音里多了一丝轻柔的怜惜。
那一下一定打得不轻,她的脸还有着浮肿的痕迹。
“没关系!”她冷冷地拂开他的手。张美珍是他的正牌未婚妻,打她是她自己活该。没有什么好怨的。
“我说过,没有还清我的债务前,不准离开!”他的眼神慌乱,不该因为她不要他就生气吼她的,更不该那样子说她,明知道她从来都不曾对他服软。
“你觉得,我们三个人,还能够好好地呆在一个屋檐下吗?就算她真的相信你对我没有什么,她也不会放心我呆在这里!”
“这件事,我会处理!”
孙“怎么处理?如果她给你选择,要是你不赶走我,她就会离开,你要怎么处理?”她嘲笑的表情。
“那就让她走!”她的嘲笑没有敛去,就听到他干涩的声音。他的*竟然会让她找到一个离开的借口,真的,他后悔了。
“你说什么?”张美珍慢慢走近。
江正浩转身,看着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女人,沉默不语。
“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家伙!gameover!我诚认,我输了!”张美珍冷笑,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但是,江正浩,你也不是赢家。喝醉酒的那一晚,我们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你以为利用我可以报复到她吗?其实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不要再说了!”他敛眉,神情慌张地想要拉她离开。
“为什么不说?”她的目光转向小雅,“李默雅,你想听吗?这个男人,他口口声声说恨你,却连梦中都会流着眼泪叫你的名字!”
江正浩手足无措地回眸看呆愣的小雅。
“可是,江正浩,无论你怎样努力,都得不到她的心,就像我得不到你的心一样,从今以后,我不会再陪着你犯*下去了!”
他曾经是一个多么高傲的男人!
而现在,他的高傲终于被她彻底地催毁。
她的脚步声消失,而他们却僵立了很久。
张美珍说得没错,他一直就在犯*。
不管他有多冷,多坏,多绝情,他的身心都走不出那一步。
“嘲笑我吧,李默雅!”他苦笑,然后,落漠地转身离去。
为什么要嘲笑你呢?
因为你对我忠贞不渝的爱吗?
只是我一直、一直都不知道呵,你对我用情会如此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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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看起来很强悍、很冷酷、很*的男人,只是,谁都不知道,我在用这样的外表掩藏我脆弱胆怯的心。
当他最后仅剩的尊言被张美珍撕碎了之后,只有逃离。
一个人在街上的长椅上坐了很久,今天是圣诞节,随处可见幸福的人们,在过着这个快乐的节日。
掏出手机,看到小雅发来的信息:'你要去哪里?'
没有思索,只是回复:'不知道!'
离家之前,房子,车子,公司,债券全部都换成了小雅的名字。
只是希望,她不会再为了生活,为了钱,去做谁的女人。
没有过多久,短信息再次发了过来。'我们什么时候会再见面?'
修长的手指按在手机键上,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输入了一行字:'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见!'
不是他想要放开她,而是,他已经没有力量再去爱!
把手机放在街角的长椅上,转身,向茫茫的人海走去。
听到身后,手机急促的铃声,是他为她特意设置的铃声,延正勋的《即使几度分离》的钢琴曲,一遍一遍忧伤地回旋着。
小雅,这一次,可不可以换成我先离开?
任手机一直固执地响着,就像曾经的自己。
这一年,他已经三十岁,却依然如父母死去那一天,感觉自己只是孤身一人。
徒步走过街道,恍然听到街对面有人在大声地呼喊着他。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没有回头,背脊僵滞了几秒,终于还是向前走去。
身后,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惊恐的尖叫和杂乱的脚步声,那最后一声呼唤,重重地撞击着他的心肺。
他猝然转身,向血泊中的她飞奔而去。
握紧那只伸向他的手,把她瘦弱的身子拥进怀中。
看到他,她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安心的笑容。
小榛明天就要做手术了,不管他会不会原谅她,不管他会不会抢走小榛,她还是想告诉他,小榛是他的儿子。在他离开之前,一定要对他说出那句话。
他有和儿子相认的权利。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微弱,他终于听清那句话。
她说:“小榛……是你的……”
那一刻,他忽然发现,他的咽喉竟然发不出一丝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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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正浩呆呆地站在急救室外,医生正在抢救。
二十年前的场景和二十年后的场景同时交替出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