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世哲强笑,“简明,你愈加让我无地自容。”
简明紧紧鼻梁,回敬:“你也别这么说啦,你身体健康,事业有成。而我呢,这把年纪才踏上社会,什么都在刚起步阶段的小职员,我才会无地自容。”
她紧紧鼻子,撒娇调皮的样子,罗世哲一向最爱,这个人,让他就这样放弃?不甘相问:“你选凌励,是因为你刚才说的难处,他都会做得比我好?”
简明老老实实,“目前而言,有些确实做得很好,至于未来,我也不知道。”
“似后有什么打算?”
“未来啊,”简明耸耸肩,“当然一样过,乎平淡淡,安贫乐道啰,你知道我的,要求不高,上进心稀缺,最具家庭主妇本色,如果再有了孩子,照例处处以丈夫孩子为先。”
“可凌励未必会一直如此,他的才华、资历、能力,还有背景,都不会轻易让他自由散漫下去,一直用这样的方式生活。”罗世哲风度翩翩,一贯看似冷静,却极具攻击性与煽动性,“中国是个男权社会,女性的生存空间向来有所限制和约束,选择工作生活两兼顾的话,将非常辛苦,很可能吃力不讨好,两头都顾不到。若只顾家庭,又必将承担与社会脱节的风险,和丈夫之间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少,婚姻早晚会出问题。”罗世哲语重心长,“简明,这些你都考虑过吗?你与我之间已有前车之鉴,你不怕重蹈覆辙吗?”
简明瞪着罗世哲,口中啧喷连声,大摇其头,无限感慨,也无限揶揄调侃:“罗行长今日嘴里竞冒出人话来,好难得,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罗世哲笑,抿着嘴角,平时总绷得一个褶儿都没有的脸上,徐徐缓缓,流露几许暖意。他喜欢简明这样说话的语气,放松,自然,她很久没对他这般假以辞色了呢。于是说话方式都没那么正儿八经公事公办,“好啦,给我答案。”
简明的答案就三个字:“我不怕。”
“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不是我定的,既然无法改变,只好顺从啰。在有限的空间里,尽量享受我的人生,拥有的时候努力珍惜,失去的时候也努力承担。自负盈亏,举手无悔,何惧之有?所以,我不怕。”
罗世哲瞅着简明的眼神中有毫不掩饰的欣赏与爱慕,深谋远虑一句:“既然什么都不怕,不如再嫁给我一次吧。我是冬冬的亲生父亲,我们一家三口理应团圆。”他手掌对着女人张开,掌心卧着两枚旧白金戒指,那是他们的婚戒。他们闹离婚时,简明搬出卧室到冬冬房间睡的那个晚上,她摘下戒指,放进梳妆台的抽屉里,罗世哲一直收着。
想不到,在这儿被他包抄打劫啊,简明神情安静,恬淡。接着,摇摇头,前夫的求婚,照例拒绝。
罗世哲不被这样的拒绝撼动,继续请求:“简明,你所担心的那些问题,我保证,我会尽力解决。其实,和失去你后的寂寞相比,你所说的问题,并不会成为太大的问题。”
这么煽情的话真不像罗世哲的风格,简明的恬淡中,多一丝笑意,还是摇头。
罗世哲依旧情辞恳切:“是还在为过去的事生气?我会弥补,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简明持续摇头。
“想想冬冬,”罗世哲无奈下以父之名,“他应该和生父在一起。”
简明还是摇头。
沮丧一点点地,在罗世哲向来七情不上面的表情上晕染开来,“是不是我真差他那么多?处处不如他?”
简明总算不再摇头,给罗世哲句话:“是不是你什么都他比强,我就得跟你一起?接受你?”
罗世哲理所当然,“难道不该如此吗?”
“人是有灵魂有感情的啊,女人总不至于还像山顶洞人时期一样,视雄性灵长类杀死猎物多少的能力来决定自己该归属谁吧?那也太原始了。拜托,我是人类进化几千年后经过文明熏陶的现代人。”简明左手青葱玉指在罗世哲眼前弹弹,“看到没有?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