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讨厌她,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她和我相亲?”有些话,他本不想问,可是话到嘴边,他还是问了。
她耸了耸肩,“我想知道小时候的你,长大之后变成什么样子。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拽得像全天下都欠你钱似的。”
他舔了舔嘴唇,艰难地开口:“还有……”
还有一些话,他永远都问不出口。为什么那一夜,你会出现在我家门口,为什么你没有把我推开,而是……
他的心似乎被无数双回忆的小手紧紧揪着挠着。他下意识地将任恺昕搂得更紧,“如果还有别的原因,永远都不要让我知道。”
他相信,他的小精灵不会骗她。从始至终,都是因为爱着他。
因为爱才宽容,因为爱才痛快,因为爱才疲倦。而不是因为其他一些他所不知道的理由。
任恺昕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像哄孩子似地拍拍他的脸颊,转过头在他脸上印了一吻。
*
这几天来,听海的上座率比往常非周末时段要好很好,甚至有超越周末繁忙时段的趋势。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蜗居一冬的人们都趁着这个时候去一去身上的霉味,放松放松心情。
汪谨雨这么想的时候,她面前隔着吧台的坐台上坐着一个长相俊朗、帅得像明星一样的男人,而四周的客人都纷纷朝他抛去不加掩饰的暧昧目光,可是在以他为中心的一米范围内,均无人敢靠近。
因为,在这个男人颠倒众生的妖孽眸子里,有一种可以让人顷刻间颤抖退却的光芒。
又是他?!任恺昕诚惶诚恐地绕过孔瑞,将客人的咖啡陆续送上,时不时迎上他的略微扬眉的目光,她简直想把托盘直接扣在他脑袋上。
只点甜品,不喝咖啡的怪物,统统都给我滚出去!
任恺昕很想吼出来,可是她不敢。她真的不敢……
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家里那些不被婆婆喜欢的衣服,都是这个家伙的心血之作。
要是让他知道衣服的处理结果,恐怕会将她斩立决。
“昕昕,他不会又是你的仰慕者吧?”汪谨雨突然有些明白。这个男人在听海一坐就是大半天,比唐潜之有过之而无不及。
任恺昕把托盘一拍,愤愤地说道:“只点甜品,不喝咖啡,怎么会呢。就算是吧,也是仰慕你。小雨,你可看好了,这种笑里藏刀的男人最可怕了。”
“仰慕我?”汪谨雨水汪汪的眸子狡黠一转,脱下围裙甩了两下:“那我去问问。”
任恺昕还没来得及阻止,汪谨雨已经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站在孔瑞面前大声说道:“这位先生,你是不是喜欢我……做的甜品?”
任恺昕提着的心差一点没跳出来,还好这丫头只是和她开玩笑。
过了几分钟,汪谨雨手舞足蹈地跑了进来,拉着她的手臂,兴奋地说道:“昕昕,我们有大生意了。那位先生订了我一年的甜品,每天送三次外卖,分别是早餐时段、下午茶时段和宵夜时段。”
“早餐?宵夜?”任恺昕撇撇嘴,衣冠禽兽,肯定不安好心。早上和晚上这么暧昧的时间居然还叫什么外卖,分明就是居心不良。
“而且他给了三倍的钱,说是贴补交通费,还有加班费。”汪谨雨笑得合不拢嘴,眼眶里布满¥的形状。
“要不要跟展之说一声?”
“不用了。”汪谨雨挥挥手,“他最近想搬出来住,可是他那人存不住钱,他老妈也不肯给他,只能我辛苦一点咯。”
任恺昕心疼地看着汪谨雨略有些粗糙的小手,那是为了赚钱而拼命工作留下的痕迹。她一直希望有一个家,一个属于她的家,还有一间可以养活一家人的甜品店。
为了实现她的梦想,她一直在努力。现在又加上一个唐展之……
女人总是特别容易为爱情冲动,当年的她不是也一样吗?
她的心已经被这一年的时光划上无数斑驳的印记,若是拿出来,可能与小雨粗糙的小手无异。
任恺昕无奈地思索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间响起。她掏出一看……
“爸。”
“小昕,爸要你立刻离婚。太胡闹了,婚姻是儿戏吗,是政治筹码吗?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就把自己嫁了。”任予庭边咳边厉声说道,宏亮的声音溢出话筒。
“爸……”任恺昕还没缓过神来,只能低声轻唤。“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冯阿姨都跟我说了,你也不必再瞒我。现在,立刻,马上,跟秦贤离婚。”任予庭咳得愈发厉害,“我任予庭不卖女儿!”
“老任,老任……”只听得冯素端在那头一阵急切的呼唤,而后电话被挂断,听不到任何声响。
二十分钟之后,她又接到冯素端的电话,说任予庭突发心脏病被送进医院,让她尽快赶回来。
任予庭的心脏一直都不太好,去省里这些年,工作量的加大和陡然增加的工作压力,让他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任恺昕曾经劝过他不要这么拼命,可是他经不起冯素端一再的催促,便又投入到尔虞我诈的官场中,耗尽心力。
她赶到医院时,任予庭仍旧昏迷未醒。好些日子没见,他又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脸上沟壑纵横。他明明才53岁,却好象行将就木的老者一般,悄无声息地躺在病床上,嘴上带着呼吸器,鼻孔内插着氧气。
冯素端一脸肃穆地坐在病床边,带着一丝不耐烦,看到任恺昕进去,她劈头就说了一句:“你爸之前给秦贤打过电话,说了让你们离婚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什么意思?”任恺昕不知道她究竟对任予庭说了什么,让他如此歇斯底里地怒吼。
冯素端冷笑着迎上她愤怒的目光,“秦贤已经知道,你嫁给他是我一手安排的,而我的目的很明确,攀上这门亲,攀上秦开先这棵大树,可以让你父亲的官运一路亨通,那些检举信、明查暗访,都为因为他和秦开先的关系,而被一并抹去。”
“可你知道,我不是因为他的身份才嫁给他的。你根本无法替我做决定。”任恺昕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把话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