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秋兰喝咖啡,秋兰马上预感到,秋爽与思远之间出问题了。或许是他与爽爽的婚事有进展,或许是……秋兰不愿想下去。爽爽的性格她知道,离婚后,有些偏激。爽爽一直独身,除了交一些酒肉朋友之外,不交贴身男友,更不要说谈婚论嫁了。这是她这个当姐姐的一块心病。在这个问题上,说不清与爽爽交流过多少次,可爽爽很固执,不听她劝,坚持独身。自从思远出现以后,爽爽的态度改变了,性格也开朗了,笑声也清脆响亮了。她清楚地知道,思远条件是无人能比的。思远在美国读博士,一直顾不上成家。思远与她是医学院的同学,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同学。妹妹能找这样的人做老公是她的福气,她就是再挑剔,也不会拿思远当儿戏的。秋兰想了很多。
西斯乐咖啡厅,是一个有着外国情调的咖啡厅。思远是想找一个秋爽没去过的地方谈。思远先到,在一个全是树根做成的椅子上坐着。桌子也是一棵大树根做的,桌面上还显出一圈圈的花纹,是年轮的记载。桌面是刷过一层高级油漆的,光亮透明。桌腿全是根雕艺术,是镂空雕刻的四条龙,往上攀缘着,龙头露在四角的外边,很别致。咖啡屋是用红色枫叶来衬托的,像是置身在秋天的风景里。人们坐在这里喝咖啡聊天,有一种远古、自然、和谐的感觉。思远与秋兰的关系不需客套,秋兰把包挂在衣架上,静静地坐下来,与思远正对着。思远给秋兰点了一杯无糖咖啡。这是秋兰给自己定的,她说女人到了中年,应该少吃糖,一是怕胖,二是预防糖尿病。
秋兰与思远在咖啡厅谈起诸多往事,有伤感的,有心跳的,都是学校里的陈年往事。那些零零碎碎,那些趣事逸闻,说着聊着,随着时间的跨越,全都糅进了浓浓的咖啡和啤酒里。大学四年,他们是同班同学,思远曾经给秋兰写过求爱信,那时候的秋兰非常保守。她是校花,求爱信,多了去了。有些个她懒得拆,就随手扔到垃圾桶里去了。毕业分配时,思远分到了外地,而秋兰留在都城。从此,同学两分,那股青春的火苗就此熄灭了。当两个人谈起这事,并没有觉得尴尬和难为情,而是觉得美好和神圣,犹如一个青春的带着露水的梦,好一个美好的回忆。
一谈到大学时代,思远情绪高涨,来了精神,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学生时代。他抓起一片红叶,轻轻地在眼前摇了摇,思绪仿佛翻飞起来。他觉得与秋兰坐在一起心里特别的踏实和舒服。没有防备,不用挖空心思,而是随心所欲地谈,敞开心扉地聊。他们聊得很开心。
秋兰与思远自然要谈到秋爽。这是他们共同的话题。她笑笑问思远:“老同学,你和爽爽谈得咋样?不搞马拉松式的恋爱吧?”
思远很坦率,他摊了摊手,说:“我很需要一个新娘,可爽爽……”
“怎么?爽爽她……”秋兰惊讶。
思远苦笑:“爽爽的事业心太强,她要与法国设计师合作一个大项目,还要兼并那个什么什么儿童服装厂。我看结婚的事,她根本没考虑过。”
秋兰突然紧张起来:“爽爽的态度?”
思远淡然一笑:“谁知道呢!”
秋兰说:“这就怪了。你们都谈半年了,怎么连这点问题都没弄清楚?”
思远尴尬而幽默地说:“你是不是说我情商低?”
秋兰耐心地说:“思远,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早该谈谈结婚的事了。说实话,我都等不及了。我多次催爽爽,她支支吾吾的,说是你的态度不明朗。现在你又怨她,我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