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从秀秀处出来,没心情去公司,转悠着回到家,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起来,越想越觉得自己离不开秋兰。越想到秋兰对他的好,对他的温柔,对他的体贴,对他的信任和支持。秋兰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女人啊!董建彬从内心感激秋兰能嫁给他这个农村出来的大学生。秋兰的品德,秋兰的为人,秋兰的美丽,秋兰是他这一生中遇到的最好的人,是他心中的女神,是他的崇拜和骄傲。可如今这个女神将用自己的态度来捍卫她的尊严和人格。事情出来了,人家没有歇斯底里地骂,没找你闹,更没有采取过激的行为去要挟谁,而是默默地一个人承受着背叛和婚变的痛苦,他董建彬还能说什么呢?秋兰不与自己说话,你总不能把人家的嘴撬开吧?人家不想理你,你总不能强迫人家吧?人家采取的战略战术是冷战和冷漠,这是人家的权利。董建彬自责,讨厌自己的自私和无耻。事情的发展离自己的想法越来越远,他又一次感到心灵的空虚和寂寞。因为一夜未睡特别憔悴和困乏,辗转反侧后便进入梦乡。在梦里,他看见一个乖巧伶俐漂亮的小姑娘撒着泼朝他跑来,眨眨眼睛看着他。他没理她,她一下子拉着他的裤腿,放声大哭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爸爸爸爸……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
董建彬呼地一下从噩梦中醒来,惊出一身冷汗,怎么?这个小生命也要我负责吗?她要生存权吗?此刻,董建彬又一次想到了秀秀肚子里的孩子。那个令他胆战心惊的孩子,那个已经成为小生命的孩子,董建彬为难了,这可让他怎么办呢?不知为什么,董建彬下意识地拨通了秀秀的电话,对方很迟疑:“喂?”
董建彬说:“秀啊,吃饭了吗?”
秀秀无精打采地回答:“吃了。”
“在家吗?”
“没有。”
“在哪儿?”
“在朋友家!”
“朋友!哪个朋友?”
“以前打工认识的。”
“噢?秀啊!晚上一起吃吧。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是啊。好久没在一起了。”秀秀无所谓地重复着。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的过去。”秀秀答应得很爽快。虽然刚刚吵过嘴,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她没必要计较那么多。因为她也觉得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回避和任性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实际上胜负不在于董建彬的态度,而在于她秀秀的态度。她终于鼓起勇气与董建彬坐在一起商量商量了。
董建彬问:“想吃什么?”
秀秀说:“吃什么?什么都行。”
董建彬说:“吃老京都炸酱面吧。你喜欢吃这个。”
秀秀说:“行啊!”
不大一会儿,董建彬先到了面馆,在大厅里找了个位置等着。他招呼服务员,点了几个小菜,张望着秀秀的影子。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哎哟,姐夫!”
董建彬扭头一看,是秋爽和秋阳,他惊慌失措地问:“你们……”
秋爽没有解释,秋阳却情不自禁地说:“刚从山西回来,正好都路过这儿。秋兰也在附近,就到这里来了。”
董建彬不得不应酬两句,问:“大姐的事有下落吗?”
秋阳洋溢着激情:“有了。这次山西之行收获最大。找到大姐啦。当然,我是以一个警察的身份出现的。我想,她做梦也不知道她还有个弟弟。她丢失时我还没出生呢。”秋阳既自豪又幽默地说着。
“你怎么不把她带来?”
“怎么能呢?爸爸妈妈还不知道呢,大家得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