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秋爽的车上微笑着,此时,她好像骑着思想的野马飞奔在辽阔的草原上,神情悠然,心旷神怡,找到大姐是她所有愿望中最大的一个愿望,可以说,她终于去掉了一块心病。秋爽偷偷地看了看秋兰,满意地点点头。当年她与姐姐是一样的遭遇,她却不行,记恨了半辈子。现在想想自己那个时候是多么的幼稚啊!为什么把不愉快留给自己。秋爽看见弟弟的车醒目地跑在前边,秋爽说:“姐,见到爸爸妈妈,怎么说呢?”
秋兰想也没想地回答:“怎么说?照直说呗!”
秋爽说:“我怕他们接受不了。”
秋兰说:“那也得说呀!我相信他们会很激动!但他们也会很平静!”
“为什么?”秋爽随意地瞟了姐姐一眼,表示不太理解。
“为什么?还用问吗?他们盼这一天盼了多少年了,终于在有生之年找到了自己的亲骨肉,大姐是他们第一个孩子,是他们的长女。你说他们还能怎样?”
秋爽说:“你是医生,你会掌握他们的心理,你来说。我们在一边帮腔。”
“行!”秋兰得意地应着。
秋爽的手机响了。音乐是春节联欢晚会上最流行的歌曲。一股甜甜的童声,荡漾着优美和抒情。秋爽一边开车一边把耳机送到耳朵上,很亲切很随意地与对方打招呼。对方好像问她有没有时间,秋爽说今天确实不行,她要回妈妈家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对方好像不乐意,缠着要见她。她委婉地开着玩笑,逗着对方,最后还是拒绝了。
秋兰听着听着听出了端倪,冷冷地问:“还是那个杨吉吗?”
秋爽不隐瞒,坦荡地承认:“对,是他。姐。”
秋兰的情绪马上糟了,正色道:“你怎么还……秋爽,姐坚决反对你这样下去。”秋兰严厉地看了秋爽一眼,秋爽一下子心虚起来,不敢再看秋兰。她小心翼翼地解释:“姐,我是想与杨吉断的。你知道他怎么说?他说,人到中年第一次尝试到了失恋的痛苦。我总不能看见人家痛苦不管吧?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我总得帮人帮到底吧。”
秋兰讽刺说:“你快成救世主了!”接着她又用手敲打着车门,“这男人哪!真是越来越让人费解了!”
秋爽也跟着姐姐唉声叹气起来:“是啊!”愁苦间,秋爽感慨地叹了口气,叫了声:“姐,人生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什么是阅历,什么是难处,才能分清对与错。其实,人哪,都有迷茫的时候,晕头转向的时候。”秋爽偷偷看了看秋兰,见秋兰心情依然沉重,她摇晃着头说,“可惜,什么时候才能转过来呀!”
秋兰没接秋爽的话题,而是陷入了沉思。秋兰觉得像杨吉、董建彬、秋爽这样的成功人士,在变革时代,虽获得了成功,但也偏离了道德航线,这些人什么时候才能从晕头转向中清醒过来呢?转而,秋兰又想起自己的困境,虽然从理性的角度把这个问题看淡了,自己是把爱情和婚姻看得非常明了。越是明了,越是让她费解,让她头疼。车外,霓虹灯闪烁着迷离的光芒,一幢幢耸入云天的高楼飞掠而过,车流和人流让她产生无尽的烦。这些天,她都是在烦恼和忧虑的生活中挣扎过来的。说实在的,她真不想这样下去。她想从这种生活状态中解脱出来,但又不知道怎样才能完全彻底地解脱。
秋爽见姐姐伤感,赶紧引开话题:“嗨,姐,我正好有事要跟你商量。”
秋兰把溜在窗外的视线拉过来,看着秋爽,鼓励她:“说,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