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声问他:“你……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我?”他没有回答,眼神伤痛地望着我,在那琥珀色里闪烁着点点的泪光,他周身抖动,缓缓背过身轻声说道:“那刺客我认出来了,是年富……”
“啪”腰间的玉佩被我捏碎,我撑着双臂努力得从地上起身,踉跄着走到门口一步步向院外走去,身旁有士兵过来扶我却被我一把推开,我冷声问道:“博硕呢?”
“回将军,副将他……”
“叫他到虎帐见我!”
“嗻!”
“是不是你做的?福建的事是不是你做的?”我双手撑在案桌上,半弓着身子目光凄然地望着他。
“是!”他双脚岔开,直直挺立,毫无愧疚地看着我。这日子一晃二十多年,他已是目光朔然的中年人,一柄长剑挂在腰间,衬托出他的身资不凡。正如我当年所想,我养的是一匹狼!
“为什么?”我大吼着,将案桌上的物件抓起来向他丢去,他躲也不躲,微闭着双眼任由我发泄。
“我信任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信任吗?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敢动他!”桌上能丢的都丢出去了,我伏在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什么也不是!”他冷冷地开口,慢慢挣开眼睛看着我。
“我只是一条狗,一条爱着你,忠心耿耿的狗!”他说完惨淡一笑,缓缓向我伸出手臂,眼神变幻,继悲痛后变得狂野而放纵:“叶儿,我们不能败,我不能看着你毁在他手上,我要抱着你,亲手将你放在那个位置上,我要让你……傲视天下!”
整个虎帐都是他张狂地笑声,我捂着耳朵,那世界天旋地转,疯了,都疯了……
我看着空无一人的西厢,转身对着侍卫大声问道:“王爷呢?”
“王……王爷叫了亲兵过来,奴才们不敢拦着,所……所以……”我“噌”地抽出腰间的宝剑,那侍卫吓的跪倒在地,我手肘抵着墙壁,脑袋剧烈地疼痛,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眼前各色的情景交叠着,博硕放肆地笑,胤祥哀痛的双眸,九阿哥身边怪异的家仆,还有,还有……
我心中一怔,回想起茅屋内那个农夫,那个农夫,他说的是京片子,一个陕西农民怎么会说京片子,阴谋,一定是阴谋,我想起那骚动的草丛,心口热辣辣地痛了起来,胤祥,胤祥,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我疯了一般的冲出院外,大叫着:“备马!”
身边的侍卫乱作一团,我慌乱地看不清前方的路,马牵来了,我不假思索地跃上马背,架着马直冲向大门口。
“叶儿!”身后传来博硕撕心地喊声,我一回头,点着他左右两个侍卫大声嚷道:“你们两个跟我去!”
“叶儿!”博硕脸色苍白地看着我,我一甩马鞭,用剑指着他高声说道:“把九阿哥和家仆通通给我抓起来!”说完转身纵马飞奔而出。
一凛烈马,铁蹄凿开冰岩,我摒神狂奔,心里默默祈祷,胤祥……等我……等着我……
行至官道山地处,已是血溅五里,我心像从冰窖里捞出来一样,狠抽了几下马鞭向打斗处奔去,胤祥的马车已是破败不堪,身旁两位侍卫浑身是血的护在马车两侧,我见状拔出三尾羽箭向周围的刺客射去,三箭一矢即中,两箭穿心,一箭射中那刺客的肩部,身后两名侍卫大叫着挥剑迎上前去,转眼刺客死伤大半,我连忙下马,跌跌撞撞地向马车奔去,揪着那半死的侍卫焦急地问道:“王爷有没有事?”胤祥遇见这么大的动静仍没有探出身子,我一时间有极不好的预感,甚至不敢揭开马车的帘帐。
“王……王爷无碍,一直因……因病昏迷不醒……呃……”那侍卫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大口大口地吐着血,我向下看去,见他腹部已被跳开,肠子外露,惨不忍睹。
“大……大人……请……保护好……王……”他身子一沉,睁目而去,我一咬牙将他放到,这时“啪”一声有刀身飞嵌入马车辕壁,我连忙撩开帘帐,帐内胤祥满头是汗,焦虑不醒,我半拖半抱将他弄出马车,然后背着他向马匹走去,这时刺客基本已除,只留下两个负伤的仍在拼死作战,我朝侍卫那看了一眼,放心地将胤祥放在马背上,刚上马坐稳,忽听林中传来“嗖嗖嗖”地声响,还没反应过来,但见两只铁盘似的暗器飞了出来,直奔两名侍卫,就听前后两声惨叫,那侍卫已没了头颅,那暗器取了头颅后又“嗖嗖嗖”飞回林中,我的脸霎时白了一片,难道说,想杀胤祥的人是……皇上?
那两名刺客见没了对手拔起腿就跑,我连忙拉弓搭箭,一名射胸,一名射腿,然后驱马赶到那名半死的刺客面前,用剑指着他大声问道:“谁派你们来的!”话音刚落,那暗器又飞了回来,我连忙躲闪,转眼间那名刺客已被取了头颅,我骑着马躲得吃力,几次险些遇险,那暗器仍然不依不饶地追着我,我见此情景,索性心一横像树林奔去,那躲在树林中的一名血滴子见了我吃了一惊,我扬剑一挥,瞬间取了他的性命,但林子另一侧的血滴子仍然不放过我,我护着胤祥奔出林子,那血滴子拿着暗器紧随其后,忽地耳边又听“嗖嗖嗖”声响,眼看那暗器飞了过来,我见躲不过,猛地伏在胤祥身上,将头抵着马背,忽而腰部一阵剧痛,那带着刀盘的暗器溅血而过,我趁着血滴子飞回的空挡,忍痛抽出暗藏的匕首像树林中的人影掷去,但听一声惨叫,我才抖着手从内衣中取出解毒的药丸,这药丸只能暂时压住毒性,我必须要快。
我本想驾着马回军营,但转念想到了那两名血滴子,于是立刻调转马头像不远处地村落奔去。
“谁?你是谁?”一名老农夫拿着铁锹警惕地看着我,他身后躲了几个不大的孩子,女人们则藏在屋里隔着窗子紧张地看着我,我知道我此刻浑身是血确实吓着他们了,于是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两个银锭子。
“老……人家……我们遇劫匪了,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