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安分开后,乐妍她们上了计程车,急速赶回了上海公司,她们下午有个相当重要的会议要召开,这也是她们此次来上海的重点。
在路上,萧莉有些紧张,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异地主持这样一个会议,有些害怕在会上出差错,心存极大的顾虑,侧目瞟见乐妍,她头靠在窗边望着外面的风景,一副泰然处之的神情,似乎胸有成竹,这让萧莉有几分安心。
很快,到了公司。昨天小姜已经告诉了萧莉,公司不会举行欢迎仪式,这也是上面的意思,节省资金和不必要的干扰。
果然,上海方面就只做了个一个非常简单的欢迎仪式,来之前已经通知到各部门,全体击掌迎接。原来是上次从深圳来的一位副董事外加一位总经理助事,莅临公司,曾作了大张旗鼓地一番折腾,结果是,不但闹得公司上下一片混乱不能正常有序的运作,而且还惹来了网络媒体借机作文章的负面报道,太过于声张了吧。这次是吸取上一回的教训,大家在击掌迎接后,施乐妍代表总公司作了一个简洁的讲话,她跟大家讲了几句振奋人心充满斗志的话,话虽简短,却特别有力,这起到了一个调动作用,掌声落下后,大家继续归位工作。
这里要交代一下萧莉跟施乐妍出席上海分公司的职责和所担负的使命,因为目前公司经济出现下滑的颓势,部分原因是公司出现一些不稳定因素,包括公司管理职员情绪、对公司上属下达的任务不明、对媒体的认知存在偏听等,都造成了大家步调上的不一致,现在需要做一些澄清的工作,还需要听大家一些想法,听大家坦言他们的看法,鼓舞公司的整个士气。所以公司派人来专门负责疏导和调整整个上海分属公司。
到了四点半钟,公司准时召开了一个上层管理的会议,进行了长达三个小时互动交流。施乐妍跟萧莉是会议的主心,是会议的关键人物,在众目睽睽之下面对大家。等施乐妍讲完公司一些发展计划发言后,马上展开了自由发言,这是一道非常正式的也是重要的谈话。一开始,在会上,一些管理职员还在小心翼翼的提问,只是提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会议的后半部分时间,有人就开始向她们问一些比较敏感的具有争议性的问题,问完,那个人就望着总经理萧莉,希望得到她比较满意的回答,萧莉没有说话,干咳了几声,她感到喉咙沙哑,施乐妍马上坐正,不紧不忙接过了话题,她跟大家公布了一组数据,着重分析了整个市场情况,针对问题进行了纠正、澄清,最后作出小结。
大家听了开始低头讨论起来,乐妍看到他们象是有很多压在心里的话没敢说出来,就鼓动大家继续提问,乐妍很快发现,这个团体有着它自身的优势,表现出很强的工作意识,她早注意到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四个字“精诚团结”,可以看出每个人都想把工作做好,都想表现自己的优势。不错,它是一支年轻的队伍、一个上进心的团体,乐妍扫视着每一个人,他们都有一股士气,这无形中也鼓舞着乐妍,她对他们充满了很大的希望。最后大家似乎达成一致,各自把准备好的疑问一个个摊到桌面上来,每个人把想说的话都提了出来,乐妍跟他们反复的解说,不厌其烦的以探讨的方式、征询的语调,一步步引导,互证互佐,讲得出神入胜。有时会蹦出一句幽默的话,爆笑全场,她凭着对公司的了解,道出了初建公司时那段时光的“甜酸苦辣”,并以一句句笑料爆出,机智幽默又不失庄重。时而又语气凝重,似寂静无声。在一旁的萧莉露出轻松笑容,她舒了口气,只在大家提到一些运作上的计划问题,萧莉则能插上几句,作一些相对严密的补充,这数年来,她也不是白混过来的,也做过一些实打实干的学习和锻炼,就在今天才发现硬功夫还真的是锤炼出来的。会议上时不时发出阵阵掌声和笑声。
最后乐妍作了一项总结性的发言:“……目前公司的景况只是暂时的,公司正在摆脱一些不必要的干扰,上面正在布署这些,我想我们也应该有所看到……我们可以继续保持领头的优势,保持主打产品的导航路线方针……,打好这场仗将成为改写这几年来的颓败历史的关键,都寄托在大家身上了,云天必胜!”会场上,立刻爆出了热烈的掌声。这个会议举办得很成功,直到接近尾声,整个现场都保持着激昂的热情,乐妍趁势打住,眼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是主持会议最应该注意的方面,就是保持热度到最后。最后跟大家一一握手,众人目送她们离开会议现场。
就在散会的时候,上海公司负责人已经订下了晚餐,包下一家很大的ktv包厢,一同去的除了几位老总外,还有一些下属员工,另外还来了几个长得一脸精明相的富商。起初大家玩得很开心,只是在后面发生了一件极不愉快的事,源于这几个外来的富商。就在巡过了一轮酒后,几个下属同事逐个逐个向萧莉敬酒,萧莉很豪爽地喝掉了自己面前的几杯酒,又帮乐妍挡了几杯酒,乐妍因为昨天喝多了酒还有些头脑发涨,看上去很不胜酒力,她浅喝了二口就把头侧倒在一边去了。萧莉眼看那边几位地方的老总也端起了酒杯,实在不能推阻,只得碍着面子灌了下去,抹了一把嘴上的酒水,准备就此跟他们道别散去。这几位被请来的三个本地富商,一个个长得肥头大耳的,似乎有点不识趣,他们看萧莉挺能喝,早就盯上了她,一个个笑眯眯地围了上来,把萧莉围夹他们当中,一瓶高度烈性的白酒,摆在大家面前,杯子已经塞了满杯酒,端到萧小姐嘴边,“萧小姐,他们的酒你都喝了,我这杯你可不能推掉喔,哈哈,这样的话,就太不给兄弟面子了”,萧莉已经喝得晕天黑地了,乐妍走近了这几个已经面露红光的大猪脑,想夺过那男人的酒杯,却被萧莉拿到手上猛灌进了肚里,说完扑倒在乐妍的肩上,说:“乐妍,---不---用---管我,我还撑得住的。”
“不行。这是白酒,这样喝下去会出人命的”乐妍说。
“只要你心疼我,我撑得下”萧莉佯装高兴,一阵头晕。
乐妍在她耳边讲着,“那也不能这样子不顾身体啊,不要喝了吧”
萧莉有点娇气的说:“是,不胜酒力”,乐妍知道她是在替自己挡酒才这样子的。
“萧姐,你这是怎么啦?你没事吧。”乐妍称呼她萧姐,她扯着醉倒在自己身上的萧莉,把她扶到沙发上,象已经撑不住她了,在一边喊道,“几位兄长,还有几位前辈们,萧小姐喝得差不多了,可不可以先告个假,改天,改天再一起聚。”乐妍好不容易把萧莉从几个男人手上拉了回来,这时,从人群中走来了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长得象杜德伟,矮矮的个头,他在不住的煸动大家敬萧小姐的酒。
萧莉的酒已经上了脸了,一张娇嫩的脸被酒烧得艳红艳红的,眼神里有种动情的东西在流动,她躺在沙发上,看到身边有几个脑袋在晃动,周围的人都在一片模糊中。
“不行,萧小姐还没喝我的。”一个男人死拽着萧莉不放,他喝得晕了,一双手还紧箍她的一只手腕,勒得紧紧的,被乐妍使出全部吃奶的力,才把他从她的手上分开。萧莉还犹自在笑。
“还有我的,不许走”穿着花衬衫的的男人,那个“杜德伟”,矮小、精悍,却面露凶光,“今晚谁也不许抢。”
“来,喝喝”他说话有点打舌头,“怎么,不给我一点点面子,我可是你们请来的。怎么就一杯酒都不赏个脸?”
“那是不是喝了这一杯,就算了事呢?”乐妍问道。
“先喝了”他一脸的淫笑。杯子已经举到了萧莉的头上,乐妍接了过去,就象手捧着一杯毒药,看着酒水满出了杯口,准备一口倒进口里,结果被突然站起的萧莉给抢过来了,她伸起脖子,一扬而尽。
“萧,你这是”乐妍喊着。
“谁叫你替我喝的,我说了我还撑得住”说着,一个猛嗝,很重的酒味从喉咙里冲了出来,她感到体内火烧一般的难受,胃里象生起了一团火。
萧莉翻身扑倒在乐妍的肩上,她把乐妍抱得紧紧的,在她耳边不住地轻轻叫痛,她的手在乐妍的背心上抓,乐妍知道,她想挣扎着把“杜德伟”的酒喝下去,以平息他的“怒气”,也是想告诉乐妍自己在努力改变自己。如果换了在深圳,她绝对不会去理会一个小款的胡搅蛮缠,只是在今天,她象很开心,就是自己想喝酒,想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做一个让乐妍喜欢的女人。乐妍却看得心痛了,她明白萧莉现在改变了很多,她在为自己而改变,不再只是做一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富家小姐,她更想做一个有胆有量让乐妍瞧得起的成熟女人。这使乐妍既心痛又不知所措,她就是想着改变自己。
这并没使几个小丑似的小富商平定,他们今天的目的似乎更加赤裸裸了,更为清楚了。这边的上海同事在旁边劝阻,都被他们强硬的挡了回去。另一个又高又块头大的男人站了过来,端起了另一杯,也准备劝酒。乐妍显然生气了,泪水被逼了出来,“有这样逼人家喝酒的吗?你们想喝,大可以自己喝去,她,只不过是个女流之辈”这使局面陷入僵局,也扫了大家的兴。
那男人悻悻说道:“不喝就不喝嘛,还以为挺能喝的,原来只是个”他没胆说下去。
她也没再理会,拉着萧莉就站起身走。
“施总,我们送你吧。”有人过来帮忙,乐妍一手收拾起衣服,一手缠着萧莉,大家跟着一起送出门。
“没事,没事!”乐妍安慰了众人一句。“我们走吧。”说着已经走到门口。门口进了一个男人,憨笑着,他落落大方的说,“等等,施总,我来迟了一步,准备回去吧。我开车接你们的了。各位,不好意思,失陪了,喝得开心一些,玩得开心!”他向大家微微作揖,边陪笑,样子很逗,进来的这人是姜志仁。
“你这小子,来得不是时候,早去哪里呢?”施乐妍扶着萧莉上了车。
车上,姜志仁开着车,回头说道:“没留意。我还在码头那边谈一宗生意,收到电话才知道你们被几个奸商缠上了,老奸巨滑,上次还灌迷过一个公司的女会计,就想灌醉年轻女孩子,做无本生意的,这种人,一看便知变态老色鬼”
“灌他姥姥的,给祖宗积点德吧”施乐妍头一遭开骂。萧莉被揽在怀里,身上还散着酒气。车子开得很平稳,在一条直线的隧道里冲刺。姜志仁似乎并没在意施乐妍骂人的话,他平时也是习惯骂人,也没多在意,不觉得从一个淑女嘴巴骂出来的话比在一个象他这样的君子里骂出来的有什么不同,有多难听。这话被躺在自己怀里的萧莉听到了,脑子还有点清醒,她也在嘀咕着:“谁的姥姥?是谁的姥姥啊?谁的……?”。
“呵呵,萧总还真有些酒量”姜志仁一脸顽皮相,车子象箭一般冲了出去,过了几个弯道,找到一个可以停靠的地方,可以看到江滨,这便到了外滩,只见江面上是红褐黄三种主色调的反光,泛在眼里,鳞光浮动,对岸是无数璀璨的霓虹映照着这座沉寂下来的城市,实在是太美了。乐妍的心在这一刻静了下来,她被眼前的安谧夜色迷住了。
“就在这儿吧,小安在这儿等我们”姜志仁把车停在一个靠近水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