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为什么?
陈:前两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报道,说是几个中学生给他们的班主任送生日礼物,这个班主任正在谈恋爱,所以他们送的礼物是一盒安全套,在卡片上还写了这么句话:祝你早日搞定她。
主:你也认为恋爱期间和女友发生了性关系代表搞定对方了吗?
陈:现在这个时代难说,可在当时,一个女人如果在婚前发生了性行为,两人的关系就差不多算是铁板钉钉了。
主:那您想过吗,如果当时你们越过这层关系的话,也许您今天后悔的东西还要多?
陈:也可能是更好呢?
主:我们总是对得不到的报有更高的期望。这次亲密之后,你们的关系是否更进了一步?
陈:恰恰相反,我们很快分手了。她告诉我她中学有一个男同学,那时去参加抗美援朝了,她思前想后,觉得不能对不起他,他们曾有过约定。分手后我痛苦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认识了我现在的妻子。
主:你们在婚前走到了哪一阶段呢?
陈:你是想问我们在婚前有没有发生性关系吧?没有,我妻子和前任的女朋友完全不同,她在这方面是很羞涩的,从来都是我主动。记得有一回,我们一起去苏州旅游,晚上住在一个房间,这对恋爱中的男人来说是个求之不得的好机会,白天的时候我就一直盼着夜晚早点来。睡前她说不许我欺负她,她躺在被窝里脱了外衣,我躺在旁边的床上浮想联翩,哪里睡得着,悄悄溜过去。女人的抵抗有时也是脆弱的吧,从拥抱、亲吻到抚摸,我们彼此的渴望好像就要突破那一层,不过,最后关头我还是刹住了车。
主:您的顾虑和担心是什么?
陈:一方面是舆论的压力,那个年代发生婚前性行为可是件大事,再者,那时又不像现在有各种类型的避孕药可以选择,万一发生异位妊娠或是葡萄胎什么的,那我不是毁了她一辈子么?
主:陈老师,您不愧是学医的,这时候的顾虑比起普通人还多了一些专业色彩。学医对你婚后的性生活有什么帮助吗?
陈:很多人以为,学医的这方面都很懂了,很遗憾,我比常人能多了解的也只是性生理的常识,说白点,主要还是关于生殖的,而不是性器官。我对两性性生活的真正领会是结婚一年以后。初夜时,特别兴奋,等待了那么久,终于可以名正言顺过性生活了,但又很担心是不是能够满足她,当然,学过医的唯一好处是我对解剖位置很熟悉,不会搞错地方。(此时陈朗朗地大声笑起来)回想起来,我没有做很好的前戏,没人教给我,这到底应该是一个怎样的过程,所以就是进入。第一次不是我想象中那么惊心动魄的感觉,但还是美好的,我明白了为什么男孩长大了都急着要娶媳妇了。后来慢慢知道在事前要从容一些爱抚才能让女方更舒服,但我妻子是个保守的女性,她能做的表达无非是你问她的时候,她用“是”或“不是”,“好”或“不好”来回答。这样一直到了一年后的一次性生活,我第一次感受到她的高潮——因为最后那一刻她有收缩和痉挛,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婚后这么久,她从未有过这么好的感觉。男人在性生活中更多的是以女方的快乐为快乐的吧,从这以后,我们的性生活上了一个大台阶,虽然她不是每次都会有高潮,但我觉得从此我们打开了快乐的另一扇门。
主:我了解到您曾经做过妇产科医生。不少女人怀疑,一个成天和女人的下体打交道的男医生在面对妻子时还会有感觉吗?这样的工作性质对您的夫妻生活有什么影响?
陈:总的说来没太大影响,毕竟工作对象和情欲对象是不一样的,你不认得她,也没什么感情,而且因为对医生有非常严格的职业操守要求,通常不会想入非非,也没什么性冲动。相反,一些来做检查的女性往往有病,这时候你看到的不但没有美感,有些还是不堪入目的。我举个例子,记得有一位女病人外阴部和阴道口密密麻麻长了二十多颗尖锐湿疣,有些已经溃破,散发出很大的味道,像这样的病患带来的感受,常人是难以想象的。
主:我注意到你刚才说“通常”不会想入非非,那潜台词是不是表明也有例外呢?
陈:你很敏感哪!这个,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说。
主:偶然会有感觉,是吗?什么样的感觉?
陈:你知道,个体发育的差别是很大的,的确有看上去很美的,从色泽、饱满度到肌肤的细腻质感,这时会有些恍惚,但立刻又会告诫自己,不能心有杂念,你还会当她是病人看,只是那几天在夫妻生活的时候偶尔会去回味吧,仅此而已。
主:您当时从事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您得跟形形色色的女患者打交道,在这其中,有给您留下深刻印象的吗?
陈:有一位,事实上,她当时来妇产科看病并不合适。她主诉阴道不适,检查后并没有发现有炎症,只是外阴口略有红肿,问她怎么回事,她很坦然告诉我是用工具自慰时引起的,我给她开了点外阴清洗剂,并嘱咐她以后自慰时要注意。隔了没几天,她又来,这次是关于她和丈夫的夫妻生活的,询问之下,我知道她的丈夫不能勃起好几年了,所以她常常通过自慰来解决自己的性冲动,出于一个医生的责任心,我把我知道的一些对精神性阳萎有效的夫妻生活常识讲给她听,她很感激我。可是后来她就常常来找我,而且每次总是对她们夫妻生活的一些具体细节津津乐道,因为当时没有专门的性治疗机构,严格来说,这些并不属于我这个妇产科医生能解决的问题,所以说实话她让我很头痛,碰到这样的病人有时真是无奈。
我注意到陈教授说到这儿有些欲言又止,直觉告诉我事情的结束也许并非这么简单。下了节目后,我们之间就有了这样一段对话:舒:您刚才在节目中说到的那个女病人后来没有再纠缠您吗?
陈:我要说实话吗?
舒:如果您愿意告诉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