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门走出去的时候易北城正在换衣服,他背对着我扣着纽扣,我沉默的走过去收拾行李。
他突然转过身来叫我的名字,我抬起头来看他,他皱着眉头,表情严肃:“你记得要吃药,昨天晚上我没有做任何防范措施。”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什么,行李箱从我手中滑落发出“砰”的一声。
他视若无睹,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然后径直往洗手间走去。
我冲出房间,在拉斯维加斯的街头徘徊了好一阵子,我走进药店,颤抖着手买了事后*药。我拿着药回酒店,打开房门,易北城正坐在床上低着头发呆。
见我回来便站起身来问我:“你去哪里了,手机也不带!”
我沉默着走过去,把买回来的药扔在床头柜上,然后转过身来去倒了一杯水,打开那些药,刚要吃下去,易北城却抓住了我的手。
我转头看向他,他的眼神很悲凉,那种悲凉直刺得我万念俱灰,生不如死。
他突然紧紧的抱住了我,然后我听到他颤抖的声音在这个空间响起:“林若,七天之后你就要忘了我,一定要忘了我,所以不能有任何意外,我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了,你要原谅我!”
我任由他抱着,隔了好一会儿我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易北城,我明白的,你放心,我不怪你!”
他松开我,看着我的眼神里有着痛苦和挣扎,我拿起药片,低声说了一句:“我去洗手间,你在这里等我!”
我知道他不忍心看到我吃这种东西,所以这些痛苦让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经历吧。命运总是这样的残忍,强大如易北城也有无可奈何的事情。
之后他带我回了西雅图,我们俩依偎在那艘游轮上静静的看着夜色,然后我们*,从地板上到床上,易北城和我都有些疯狂,也许只有筋疲力尽之后的虚脱感才会让我有真实的感觉。
最后一天他带我回拉斯维加斯,他带我到当时我们举行婚礼的那个教堂,我看着他,举步不前。
他转过头看我,目光清澈,语气平淡,他笑着对我说:“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吧,林若,你要的愿望我给了你,现在我的愿望你帮我实现,我们离婚,然后你离开。”
我站在那里,教堂前有欢天喜地的情侣三三俩俩的走过,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可我爱的人却要求我离开,我已经哭不出来了,就像已经失去了感情一样,就像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一样,我的心破了一个大洞,正汩汩的流出鲜血。
第七十七章
我没有说话,一句话都没有,我转身离开,现在我给他想要的一切,只要他说的出口那么无论多么辛苦我都会做到。
拉斯维加斯的阳光很是明媚,我却觉得掉在暗无天日的深渊里走不出来。
身后有人在嘈杂的说着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清楚,只是麻木的往前走,一直走,直到迎面走来的那个外国友人撞了我一下,我听到他用英文在喊:“快去看看,有人晕倒了!”
我停下脚步,顿在那里,我缓缓的转身,就在我刚刚离开的地方有一群人正在围观着什么,人群散开的时候我看到易北城躺在地上,脸色苍白。
我冲过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挡着我的那群人,我抱着他,我喊他的名字,可是他一直不理我,我终于崩溃的哭了出来,我一直哭一直哭,我脑中一片空白,我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我没有办法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易北城费力的睁开眼睛,用他无力的手握住我的,轻轻的说道:“林若,不要哭,送我去医院。”
我哭着胡乱的点头,他讲了一句话之后就没有力气了,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我哭着让周围的路人帮我叫救护车,易北城被推进急诊室,我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发呆。
我的英文虽然没有好到像母语一样,但是也基本上听得懂,易北城进去的时候我听到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医生对着身边的护士说了一句:“脑压很高啊!”
后来我终于想起什么似的,我掏出手机颤抖着手给季星宇打电话,我一边哭,一边说,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得懂,反正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对我说:“林若,你不要着急,保持冷静,我现在把易先生在美国的主治医生king的联系方式告诉你,你跟他联系,然后听他的指挥,我马上去订飞机票。”
我立刻拨通那个电话号码,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声音,我大致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把易北城的情况告诉他,他在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下告诉我:“你把电话给医生,我来跟他说。”
我急切的冲进急诊室,把电话放到那个正在给易北城做检查的医生面前,请他听电话。
两个医生通过电话交流了一番,最后那个络腮胡子转头对我说:“小姐,我想我们需要把易先生送回纽约。”
易北城一直昏迷着,我一直坐在他的床边跟他讲话,我不知道我讲了多久,我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到,季星宇到的时候我觉得我快要虚脱了。
我们乘包机前往纽约,到达医院的时候有个年轻的金发小伙出来接我们,季星宇走上前去跟他握手:“king,拜托了!”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上前去,一边指挥工作人员把担架上的易北城抬进去,一遍检查他的病情。
易北城被送进了手术室,我无意识的跟着走进去,季星宇一把拉住了我:“林若,医生会帮助他的!”
我这才回过神来,我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两天过得这么漫长,这么漫长。
他拉着我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来,我低着头,手指无意识的互相绞着。
他忽然伸出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起头来看他,他对我露出一个安抚似的笑容:“放心,还没到最坏的时刻,我们要相信king。”
我把头埋进双腿之间,我觉得无力,每一个人在病魔面前变得那么渺小。
“你失踪的那三年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