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虽在土匪窝,但从此之后过着平静太平的日子,不用风餐露宿,岂料,杨迁虎原本是有妻子的,只不过妻子长期病着,卧床不起。他先对春梅还是挺好的,百依百顺,可是杨迁虎的女儿却极其泼辣、凶狠,见她得了父亲的宠,便对她不是打就是骂,恨之入骨,杨迁虎又久则生厌,也拗不过女儿,只得将她遣到厨房做饭,可杨傲菊仍时常看她不顺眼,尽想着法子羞辱她,折磨她。今日,要不是沈胤翔拦阻,春梅定逃不过她的一顿打骂。
说完时,春梅泪如泉涌,沈胤翔见她如此,也十分难过,仔细打量春梅,短短一年时间未见,之前年少、天真、俏丽的春梅现下憔悴得不得了,才十八岁的女孩,现在像三四十岁的妇人一般,穿着粗布粗衣,手上尽是老茧,想着杨傲菊的所作所为,沈胤翔心里气忿极了,只知她平日里任性妄为,自以为是,原来她心肠如此狠毒,当下便难过极了,安慰道:“我也正在想办法逃走。”
春梅听了,仰起满是泪痕的脸,一愣:“沈公子,您不要是与大小姐成亲么?怎么,怎么会想离开这儿?”
沈胤翔环顾四周,见没有人,才轻声说道:“说来话长,我也是被迫答应与她成亲的,但是我会尽量想办法离开这里,到时,我定会带着你。”
春梅听沈胤翔说要带自己逃走,当下感激不已:“谢谢沈公子!”
沈胤翔摇摇头,说道:“不用如此,你我也算旧相识了,何况在眉川时,你也帮衬我不少。对了,你来此处也颇有些日子了,对此地形熟么?”
春梅摇摇头:“我来这儿虽有半年多了,也只是对这山寨上的地形熟,可是却从来没有下过山。但是我听说一旦出了这山上的寨子,下山的路可就多了,选择僻静的小路走,即使有追兵,可是黑威山那么大,也定有法子下去。”
沈胤翔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现在这前堂的饭都是你在做么?”
春梅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问,便点点头。
沈胤翔说:“我看黑威寨的校场边长有不少断肠草,现在刚好是它的结果期。你且采一些,但不宜太多,太多了会要人命的,只需几粒,熬在水里,用那些水来做饭……”接着便在春梅耳边不停地说道,春梅听后不住的点点头。
翌日,杨傲菊一大早来找沈胤翔量衣服,并命裁缝必须在今日内赶出来,看着她言语里声色俱励,沈胤翔想起之前春梅讲的话,不禁对她甚是反感,但表面对她,还是平静的,在量衣服的时候,就有人来报:“大小姐,小人送下山的那两人,已经安全送至随阳城了。”
杨傲菊听后点点头:“你下去吧!”来人便欠身而出。杨傲菊转身对沈胤翔说道:“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事,应不会有任何变故吧!”
沈胤翔一听扶琛已经安全了,心下石头落了地,便想着与春梅商议的计划,在计划未实施之前,对杨傲菊都应该稍温和些,便点点头,不说话,任由裁缝量着尺寸。
裁缝量完了之后,杨傲菊便与裁缝一起出去了,明日就要成亲,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办,她必须亲自安排,便把沈胤翔一个独自留在屋子里,不过,还是将门锁上,派上人看着。
很快,便到了午时,只听春梅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很快门便打开了,春梅端着食盒进来,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沈胤翔看着她,春梅背对着门对他使了个眼色,似是让他安心,便打开食盒,将菜端出来,放在桌上,并小声说道:“放心,一切照计划进行,你的饭菜里,没有问题。”说完,便从食盒里拿出一只烧鸡,刹时香气充满整间屋子,她一转身,走到门口,笑着递给守门的:“来,这是给你们的。”
守门的两人正饿得慌,见了烧鸡,十分开心,都争着扯着吃。其中一人边吃边说:“还是郑娘对咱们好。”另一个满口都是鸡肉,也点着头。
春梅将食盒收好,出了沈胤翔的房间,往厨房走去。
待春梅一走,沈胤翔便赶紧吃起饭来,想着,如果真顺利可以逃走,这上千米高的黑威山,山路崎岖,而且自己又不识路,这路上肯定得耽搁一些时间,自己现在定得吃得饱饱的,否则,恐怕到时没有力气下山。
果然,一个时辰之后,就有钥匙开门的声音,只见春梅进来了,仍是之前一身灰衣,戴着碎花头巾。进来时,不慌不忙,神色镇定,手里拿着一个包袱与一套衣服:“沈公子,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吧,免得路上被人认出。”
沈胤翔一看,春梅递给自己的是一身深蓝色的棉袄与裤子,布料十分普通,甚至有些粗糙,与黑威山上土匪们的穿着一样,十分简陋,而自己身上现穿着的仍是进贡的丝质布料的夹袄,便赶紧解扣子,春梅见状,便上前帮忙,沈胤翔一退步,春梅的手便停在半空中,甚是尴尬。沈胤翔便说道:“我自己来!”
很快,沈胤翔换好衣服,便由春梅带着出门了。沈胤翔房间门口,那两个守卫正倒在地上,沈胤翔便与春梅将二人拖里屋里,再将门锁上,从外面看,仍无什么变化。
沈胤翔虽着与土匪们一样的衣物,但在黑威山上行走时还是稍稍低着头,怕引起旁人的注意,而山寨上面的道路,春梅也极是熟悉的,所以不多会便出了寨子,奇怪的是,一路上,并没有遇见任何人,沈胤翔有些不解,明明只是给前堂里的人下了药,为何现下一个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