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一见楚真实，心头的火“噌”地一下窜起老高：“楚律师，做人要厚道吧？若曦到底哪儿得罪您了？您今儿求婚明天分手的？就算这是恋爱自由，那人也总得讲些道德，负些责任吧！”
楚真实不说话，只隔着门看向病床上的若曦。
“你少跟我来律师的那一套，我告诉你，今天若曦要是有什么事，信不信我会杀了你！”周扬气的跳起来，一挥手碰到了额头的包，疼的“咝”一声捂住。
她这一声“咝”倒起了作用，楚真实抬头看她，她才发现他一双眼布满血丝，眼神犹如笼中困兽一般透着股疯狂。
周扬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戒备地把两条胳膊抱在胸前，却硬撑着把头昂得高高的瞪回去看他。不料，楚真实看她一眼，低声说了句：“她要是有什么事，等不到你动手，我也会杀了我自己！”
他的这句话让周扬愣住，再说不出声讨他的话来。
幸亏江小川随后赶到，急切地问杜仲：“怎么回事？情况怎么样？”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对方是公司的重要客户，商务礼节、客套全丢在了脑后。
杜仲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昔日的精力充沛全然不见，神情憔悴的坐在长椅上。听到江小川的问话，懊悔的叹了口气，自责地说：“情况算是稳定了！事情的起因确实怪我！”
听到他这么说，江小川向病房里看了一眼，走到长椅边坐下，这才注意到杜夫人坐在长椅的一端，像是犯了错似的，显得小心翼翼！江小川向杜夫人颔首致意，心下却很奇怪怎么杜夫人也在，却并未坐在杜仲的身边。
杜仲也像是才注意到杜夫人的存在，突然恼怒起来冲着她说：“你还不回去？待在这里干什么？还嫌刺激的她不够？”
杜仲这样的语气已令江小川吃惊，杜夫人的反应却令楚真实同着江小川都惊讶起来。
杜夫人全然失了在公司的威风，反而显得战战兢兢的样子，听到杜仲这样发怒，未语泪先流的道：“我哪晓得里头还有姐姐的事情？你又不说！我听人家说你对这丫头好的过分，这才气不过打了她，现在我也是后悔的要命！想着等她醒了跟她道个歉的！”
杜夫人的话令在场的人除了吃惊，更多了不解。杜仲却已抬高了声音说：“你快回去吧！姐姐那边先什么也不说，这里也不用你道歉！难不成你还想把事情都告诉她？”
杜夫人看了一会儿杜仲，站起身说：“那我回去弄些汤来给这孩子补补！老杜，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说着红了眼睛，用手虚掩了一下，转身向外走。杜仲向站在一边的司机小黄挥了挥手，小黄跟着杜夫人走了出去。
“我知道，我对若曦的态度，你们一定觉得奇怪。”杜仲扫了一眼看向自己的人，最后眼光落在楚真实的身上。
“我说过，我第一次看见若曦的时候就觉得是见过的，这种感觉是真的。后来，我们在工作中的一些默契有时也令我吃惊，那种熟悉与默契与其说缘，不如说像家人来得更确切！我自己也觉得奇怪，直到最近的展会，才让我有机会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正文过去总不会过去（三）
杜仲说着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来。周扬凑过去一看立即惊呼道：“这是若曦？”江小川接过照片，虽然没说话，表情却显然吃了一惊，又递给走过来的楚真实。楚真实手里的这张四寸黑白照很明显是一张全家福旧照，照片上一对中年夫妇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看起来女孩子年长，男孩还是一副稚气的样子。女孩子的面容看起来极像若曦，尤其是微笑的神情简直与若曦无二。这微笑楚真实太熟悉了，但他可以确定照片上的人不可能是若曦。若曦说过自己有个哥哥，可从来没说自己有弟弟，因此如果女孩是若曦，那站在身边的男孩应该比她大些才对。
“这不是若曦！”楚真实说，把照片还给杜仲。
“没错，这不是若曦！”杜仲接过照片，用手背摩挲了一会儿，放回口袋，又说道：“这是我和姐姐，还有我父母的合影！若曦是我姐姐的女儿！”
众人在杜仲和杜夫人的对话中已经隐约感觉出若曦似乎是和一位姐姐有关系的，现在听到杜仲这么说，依然觉得吃惊。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杜仲向椅背上靠了靠，舒了口气接着说：“这次展会因为出了些问题，若曦临时纠正了外墙的错误。她把改过的外墙照片发给我看，上面有一张她的照片，”说着看一眼楚真实：“是你拍的吧？”楚真实点点头。
“巧的是，当时我是在美国的姐姐家连的线，姐姐一看到若曦的照片就很激动，一个劲问我‘这小姑娘是什么人’？我就跟她讲了一些若曦的情况，说起若曦是哪里的人时，姐姐似乎比我还清楚，这点后来我跟江总核实过，姐姐说的没有错。”
江小川随着杜仲的话想起来，展会前一晚杜仲确实致电给他询问了若曦是哪里人，当时自己还奇怪他问这些问题的用意。
“我姐姐年轻时曾经在江南住过一段时间，她是学画的，我们都以为她是在外写生，却不知道她原来在江南有过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因为早产，落下了心脏方面的毛病。后来，姐姐因为感情的变故，加上自己还是个没毕业的学生，不好带着私生的女儿，就把孩子放在了一户人家的门口，离开了江南。”
“春季展会上，若曦病倒，我带她去医院，医生给她检查时说她心脏有问题的事情我还记得。听姐姐这么一说，我们基本就断定她是姐姐的女儿，后来我姐姐向若曦要求视频，想看看她说话的样子，被拒绝了。”
“那是我关了电脑。”楚真实说，那晚若曦累的稀饭也没吃在沙发上睡着，是他关的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