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祥啊,你来了。”祥叔被我堵在门口,父亲听出是他的声音就和他打招呼,我赶忙把祥叔拉进屋去,祥叔问起了父亲的病情:“满仓哥,你好点了吗,我昨天就想来看你,有点事脱不开身,今天早早地搭了个便车过来。”
我把父亲的病情给祥叔简单说了一下,然后问起他在卧牛乡派出所的工作情况,祥叔说:“有我在派出所,当地倒没谁敢为非作歹,不过多数老百姓不懂法,无意间干出违法的事情却比较普遍,你在大学怎么样,听你妈说,你吃了不少苦,也找了不少钱。”
(bsp;我就把我大学的一些经历说给祥叔听,当讲起散打比赛时,祥叔听得更是兴致高昂,要我把一些精彩的细节说给他听,甚至还让我把动作也比给他看,有时还要起来跟我比画一下,我也越讲越带劲,象说书一样和祥叔聊得兴致勃勃,忘乎所以。邻床的病人是个中年男子,他也听得津津有味,看样子我们的交谈并未影响到他的休息。
我正眉飞色舞地讲述赛事,何仲伟拿着一份报纸走进病房,看我和祥叔说得正热闹,就冲我们点了点头,然后静静地站在旁边。
我给他们作了介绍,何仲伟恍然大悟地对祥叔说:“哦!你就是卧牛乡派出所的李所长,久仰久仰!你只身制服五个小偷的英雄事迹在咱们公安系统是无人不知啊,被县局表扬得最多的就是你们卧牛乡派出所,上次开表彰大会我看到过你,怪不得我觉得面熟呢!”
“都是些上不了场面的小事情,不提也罢。我记得上次你也获了奖,好象是因为在上班之余你跟踪几个形迹可疑的人而破获了几桩入室行窃的案子,年轻人中象你这么敬业的很难得呀!”祥叔和他客气地聊了起来。
我插嘴说:“尾巴居然有这觉悟,真让人不敢相信。恭喜你呀,祥叔,你什么时候成所长了?”
祥叔说:“什么所长,现在还是副职,去年八月份才任命”
何仲伟把报纸往我肩上一拍,盯着我说:“又出怪事了,昨天晚上,常定四小龙被一个戴口罩的人打得落花流水,大龙的肋骨被打断两根,其余三个又是肩关节脱臼……”
“什么?肩关节脱臼?”何仲伟还没说完,祥叔就很惊讶地问了一句,好象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把目光转向我,疑惑地盯了我好一阵。
“有一个双肩关节都脱了,这作案手法和当年七匹狼的情况完全相同,我敢肯定是同一个人干的!现在常定都炸开了锅,今天的报纸都登出来了!”
“尾巴,你刚才说‘作案’,那你认为四条虫被打是好事还是坏事?七条狗被打是好事还是坏事?四条虫在常定干了些什么你们难道不清楚吗,你们吃饱了不管也就算了,现在有人出来教训他们,听你这口气,那人好象成罪犯了。”我从何仲伟手中抢过报纸,不满地把他数落了一番。
“我不是那意思,这儿的作案没有贬义,我们都挺讨厌四条虫,可他们干的那些事性质也算不上严重,再加上有人给他们撑腰,我们也不好放开手脚修理这帮家伙,应该说带口罩的这个人才是他们的克星,报纸上的说法我完全赞同。”何仲伟赶忙为刚才的口误辩解。
常定日报的头版上有一个非常醒目的标题:蒙面侠再现常定,众恶徒胆战心惊。正文最后一段是这样写的:蒙面侠再次现身常定,给行凶作恶之徒敲响了警钟,给常定的老百姓带来了福音;他是歹徒的天敌,是良民的保护神。记者要奉劝那些为非作歹、违法乱纪的家伙,当你干坏事时,你要知道,蒙面侠就在你身边,你即将受到他老人家的惩罚,快收手吧!快改邪归正吧!
我怎么又成老人家了,看完报道后我有点想笑。或许是出于对所谓蒙面侠的敬仰和尊重记者才如此称呼,虽然报道的方式让我觉得有点滑稽,但其内容对我的所作所为加以了肯定,这让我感到十分宽慰,我就担心新闻媒体也慑于某种压力,做出不负责任的报道,那就让人寒心了。
何仲伟等我看完报道后对我说:“这蒙面侠到底是什么人呢?搞得着这么神秘!还带个口罩,听四条虫的描述,我觉得有点象县医院五官科的陈医生。”
“你想象力还是那么丰富,你没看见报纸上说他是老人家吗。那个陈医生有多大年纪?”
“陈医生还不到三十,报纸上也是瞎说,记者又没亲眼看到蒙面侠,听三龙的女朋友说,那人很年轻,身手不错,不会就是你小子吧?”何仲伟突然开玩笑似的看着我说。
“是我的话,我早就把你这种吃干饭的干掉了,你们为了保住这身制服,干工作畏畏缩缩,该作为而不作为,最欠修理的就是你这样的家伙。”我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对何仲伟的推测故意做出很过激的反应。
“我能想到你是抬举你,量你也没那胆子,就你这德行,见了四条虫还不得绕道走,而且你那点能耐也未必打得过四条虫!”何仲伟反唇相讥。我和祥叔相视而笑,因为祥叔从四条虫的伤势就知道,除了我和陈贵良,不会有人那样干,陈贵良又在广东,报纸上所说的“蒙面侠”肯定就是我了。
这时何仲萍走了进来,扫了一眼病房,朝我背上就是一拳,“你干吗?我又哪里得罪您老了?”我被打得莫名其妙。
“你自己看,药都输完了也不叫一声,我再晚来一分钟就有麻烦了,怎么做人家儿子的,这么不细心!”何仲萍边说边取下针管。
“那你就不能温柔点儿!”我虽然也吓了一跳,可还是嘴硬。
“还想温柔点,我应该把你打个半死,让你也尝尝输液的滋味。中午罚你到我家去吃饭,尝尝姐姐我亲自炒的菜。”说完后也不等我答应就拧着空吊瓶出去了。
等何仲萍走出了房门,何仲伟有点严肃地对我说:“谷丰,你可要小心点儿,我那野蛮的妹妹好象对你有意思了,这几年追她的人不少,可她谁都不卖帐,对你的态度和对其他男孩子不一样。”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如果是真的,那我求你劝她一下,我现在?